“眼看荒潮即將來臨,”尼祿的面容之上,憂愁之色明顯更勝惱怒之意,“這兩人怎會淪落到如此田地。”
“戰吼”費爾德瀟灑地揮了揮手,將身旁的兩名守衛打發走,隨後便擺弄起手邊的飛船模型。
“我明白他們並不是什麼聰慧之人,”只因一個細微瑕疵,費爾德便隨手將模型丟進了垃圾桶,“但他們二人卻有一個極為突出的優點。”
“我知道,我知道。”尼祿的目光望向窗外,“就如忠誠的螺絲釘,嘴巴也嚴絲合縫。”他邊說邊搖著頭。
“與猩紅教的合作不過是一次嘗試,派兩隻小狗去便能應付。”費爾德抬頭瞧了瞧牆面上的戰旗——在那冷灰色的牆面上,幾面顏色尚算鮮豔的牛津布旗幟之上,印著簡約而不失莊重的黑色長戟圖案,“又歪了啊……”他低聲喃喃道。
“那麼接下來,這任務交由我來接手?”
“那你可得做好萬全準備,尼祿,我最為得力的參謀,馬克特赫赫有名的軍事顧問……我們隨時都有可能與星聯正面交鋒。”
“剃刀部隊正忙得不可開交呢!”尼祿臉上雖無表情,卻隱隱透露出譏笑之意,“星聯口口聲聲反對釋放虛擬世界,背地裡卻偷偷進行維護管控,讓一群不成氣候的傢伙獲取那裡的力量。”
“哦!還有,甚至學會接納虛擬世界的人物,”他繼續補充說道,“讓他們也能自由穿梭往來。”
戰吼費爾德輕啜了一口早已放置在一旁的雪茄,“這可就有些離譜了,”他嘴裡吐出的菸圈好似掙脫束縛的繩索,在空中不住地打轉,“要不,給他們遭遇的困境再添點猛料?”
“你是不是有什麼好訊息了?”
“有那麼一丁點兒。”菸圈拼命地朝著尼祿的臉撲去。
“咳咳,我先行告退。我得好好思考思考你所說的話,戰吼。”
尼祿感覺費爾德並不願多透露分毫,對自己,這位“黑戟”統帥不過是習慣性地予以誇讚,進而有目的地加以利用罷了。
他踩踏著無法言說的不滿,匆匆地在略顯昏暗的過道中穿梭,片刻之後便穿過了私人安全屋的閘門。
烏木書桌上,一隻造型奇異的軟筆正肆意地凝視著他,彷彿在譏笑他人生中每一個錯誤的抉擇。
尼祿剛欲提筆寫字,卻被桌角突然現身的金色飛蛾驚了一跳。
“觸碰我。”
那極不和諧且反覆重疊的呼喚聲在他耳畔縈繞不絕。
“觸碰我,凡人。”
他還算機靈,用軟筆那較為柔軟的筆尖輕輕戳了戳。
叮!
嘩啦!
飛蛾身上那一層金色的脆弱覆膜如同玻璃一般瞬間崩裂,碎片散落一地,詭譎地隱沒於無形。
暗蛾使埃利俄斯以天蛾人的模樣堅毅地佇立在尼祿眼前。
“向納瑞恩獻上你的黑暗吧。”
“什,什麼黑暗?”尼祿扭頭望去,只見房門已被黑霧嚴嚴實實地包裹。
“你的居心叵測,你的貪得無厭,你的陰謀詭計以及那僅存的一絲良知。”
“呵呵,”尼祿的聲音略微顫抖,“還算有點良知,是吧?”
“沒錯,所以你並非最為完美的、能成為我代理人的凡人。”
“代理人……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將力量借給你,你助力納瑞恩在星網中加速重生。”
“納瑞恩是誰?他身處何方?他又有何目的?”
“囉嗦!!”
埃利俄斯朝著滿臉茫然的尼祿啐了一口,那黑色的唾液如同長著鉤子的蠍尾,直直地扎進了他的太陽穴。
:()胡曼特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