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笑話我。”劉曉晨用紙巾抹了把臉,面色已變得通紅如血。
楊子江嚴肅地點點頭。
“六月初,小苗從設計轉為了辦公室助理,升職加薪了,我們都很高興。”劉曉晨端起酒杯擋在了面前。
“大約兩週後吧,公司給了她一筆五萬元的置裝費,我知道後覺得很不合理,她只是一個初級行政人員而已。”
輕輕抿了口酒,劉曉晨用味蕾體會著酒精的辛辣。
“又說服自己,如此待遇意味著未來還會進一步晉升,怎麼能因此拒絕發展機會呢?
苦澀的笑容,在他臉上浮現:“看著她身著高階套裝,神采飛揚的樣子,我很為她高興。
你看,金錢很容易擊潰平民的理性,讓他自欺欺人地把事情,往對自己有利的方向推導。”
剁椒魚頭,被服務員端上了桌。
油亮,鮮紅,色澤誘人。
“不要過於自責,隱藏在規則之下的惡意,極難發現。”楊子江用勺子撥開厚厚的剁椒,一筷子戳進了魚頭,夾下了雪白的魚肉。
“大約在月底,她被調到了公司所屬的致業集團總部,少東家,副總裁李海洋的總裁辦。”劉曉晨抓起筷子,剜了一塊魚肉,連著紅椒,碎姜塞進了嘴裡,狠狠地嚼著。
忽地抓過紙巾,擦著湧出眼角的淚滴:“真的有點辣。”
楊子江悶頭喝了一杯,已經猜到後面的事了。
劉曉晨的眼神,變得有些擔憂:“主營電力裝置的致業,是本市著名財團,這個富家子比我們小一歲,會不會是你認識的朋友?”
“不認識。”楊子江一搖頭,“我沒有這樣的朋友。”
劉曉晨放鬆地一笑,和他碰了杯。
“到了總部後,他又以置裝的名義給小苗買了十來萬的高階服裝,薪資也漲到了兩萬。你知道我老婆單純善良,福利優渥,工作輕鬆,環境宜人,她很快放下了戒心。”
楊子江的手輕輕攥起,獵物最放鬆的時候,也是最危險的時候。
“我以為初期的置裝費,就是為了提拔到總部而準備,所以再次置裝也沒有第一次那麼驚訝了。”劉曉晨臉上露出了悲傷,譏諷的笑容。
“我們還認真商討起了育兒計劃,真是遲鈍愚蠢到了可笑,還以為這是命運給予的福澤。”
楊子江面無表情地喝著酒,吃著菜,心中卻翻騰不已。
所有的饋贈,都暗中標註了價格,不是嘛。
“”他們中午會在總裁辦公室就餐,李海洋每餐都要喝酒,一來二去,小苗也就陪著喝一點。七月初的一天中午……”
劉曉晨猛地握緊了拳頭,身體顫抖起來,聲音絕望如來自地獄:“他趁小苗醉酒……侵犯了她。”
楊子江緊緊捏著酒杯,這種痛苦任何安慰都蒼白無力,唯有時間可以治癒。
自己能做的,就是為兄弟雪恥。
“小苗擔心我知道了會不要她,不敢聲張,決定離職。”劉曉晨嘴唇顫抖,“可是這個混蛋錄了影片,威脅不來上班就公佈。”
他捂住了臉:“他給了小苗五百萬,另外派分公司的人接了她父母來了東海,掏錢給兩人治病。目前花了兩百多萬,安排在了海邊的療養院。”
楊子江想了下,哼了一聲,這絕不是什麼善心,應該是要拿這兩人,作為控制小苗的道具。
七百餘萬,換來玩弄人心的快感,對富家子來說,太值了。
上菜了,兩人悶著頭喝著酒。
乾鍋牛蛙,香辣蟹,口味蝦,小炒黃牛肉放上了餐桌。
劉曉晨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那段時間,我發現她總是精神恍惚,神色一片憔悴,問卻說沒什麼,我估計是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