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楊子江叮囑小雛菊:“遇到特殊人士盤問就把聊天記錄給他看,證明資訊已經傳遞給了我,你已經不具有威脅了。”
小雛菊臉上露出了大惑不解的表情,沒理解他說的意思。
“相信我,好好生活,祝你改變命運成功。”專業組織只考慮利益不考慮情緒,不會為洩憤動手,楊子江不想做解釋嚇到她,揮揮手上車離開了。
一路沉默地回到了俱樂部,他將小雛菊的描述對周蓉說了。
“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社會閱歷很膚淺,審美也在飄逸不定的階段,我對她的判斷持謹慎態度。”周蓉不無擔憂。
楊子江點點頭,他同樣有這種顧慮。
“按她說的年齡,這個A未必是兒子,可能是近親屬,那這範圍變得太廣了。”周蓉抓住了他胳膊,“這看似是一步之遙,實際上咫尺天涯,中間是無底深淵。”
楊子江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不會衝動。
省市兩級的歷任常委,加上其他副省級幹部,男性近親屬至少有幾百人。
調查那麼多核心領導,其中副省級以上的,還要面對特勤局,不暴露是不可能的事,結果就是必然牽連到整個家族。
“回來的路上我想了,這條路要是硬走,可以說是絕路。”他聲音低沉。
“是的,不能讓自己成為權力公敵,這條線先不動。”周蓉下了決策,“這次的情報已經很好很好了,有了基本概念,從其他線上把他揪出來。”
她突然起身,從酒櫃裡拿出雪茄剪去了一頭遞給他:“關鍵時刻一定要冷靜,這時候極其考驗定力和隱忍,不要被懸崖上的鮮豔果實誘惑。”
“嘭”地一團火從她手中的打火機上燃了起來。
菸頭慢慢燒紅,明亮燃燒了一下,楊子江蘊了一會,吐出了煙霧:“按照既定計劃,利用監控繼續傳遞壓力,製造迷霧釋放假情報。”
頓了頓讚歎:“反監視進行了四天,一無所獲,夠專業,這裡保持反監控檢測了嗎?”
“一天兩次,目前沒有發現。”周蓉回答。
“對我們瞭如指掌啊,會被發現就不放了。”楊子江喃喃自語,“還有個漂亮女人是知情者,這又是什麼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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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半,袁舒在客廳裡看電視,聽到睡著的兒子在房間裡哭了起來。
連忙跑了進去:“豆豆,怎麼了?”
“我要媽媽,她怎麼出差那麼久還不回來?”
袁舒心悸了一下,最怕這個問題了:“她還要過段時間,你先睡,她忙完就回來了。”
“你騙人。”兒子哭得更厲害了,“都睡了好多天了。”
“真的,爸爸和你一起等她回來。”袁舒連忙拿過毛巾,幫兒子擦拭著眼淚。
哭了一會,豆豆突然問:“林姨呢?”
袁舒心裡的悶火騰一下升起了:“她永遠不會來了。”
豆豆的眼淚更加止不住了,雙手雙腳亂蹬地嚎啕大哭起來。
袁舒抱起他,心疼地哄著,無奈越哄哭得越厲害。
“篤篤”的敲門聲響了,是葉嵐,她說晚上要送證據來。
抱著孩子開了門,葉嵐一見連忙說:“我帶了他不少天,我來哄他吧。”
不由分說接過孩子:“豆豆不哭,葉姨來了,不要傷心,媽媽天天都想著你呢。”
她輕輕拍著孩子的背,輕柔地唱著兒歌,走進了孩子的臥室。
袁舒在客廳裡聽見兒子的哭聲漸漸止住了,鬆了口氣,頹喪地點了支菸靠在沙發上吸了起來。
香菸燃到了盡頭,葉嵐走出了房間,輕輕關上了門。
坐到了餐桌旁的椅子上,臉上的浮腫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