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臥房,聽到外面傳來了汽車聲。
知道是父親回來了,快到年底工作就會特別忙,再過段時間,十二點回家就是常態了。
走到客廳,楊志新已經進門了。
“爸,辛苦了,要不要喝杯菊花茶?”
楊志新疲倦地將手包往茶几上一丟,脫了警服坐到了沙發上,微微嘆了口氣。
“走到這一步就身不由己了,加上輔警一共五萬來人,就算沒案子都是一堆事,泡一杯吧。”
一朵朵乾癟的小菊花,在開水的浸潤下,在茶杯裡翻滾打轉起來。
蘊著熱氣的茶杯,“篤”的輕輕一聲,被放到了茶几上。
從口袋裡拿出大重九,楊志新點了一支菸,靠在沙發上捏了捏眉心。
“一個剛正不阿的警察,絕對是個好警察,但絕對不是一個好官員。
不懂變通不會靈活處事,那隻能下去。如果換上來的是一個媚上的官僚呢?那受苦的就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一方百姓。
所以有時候,必要的犧牲不可避免。”
楊志新拿起杯子,潤了潤口。
“拿這案子來說,市委秘書長是書記的工作助手,在任何時候,他都是書記在常委會上的一票,所以書記也會適當照顧他情緒。
丁墨凱還是他的靠山,你也知道他前幾天已經表態了,不同意,常委會上要投反對票。
現在徐世立躲起來不露面,挾就業倒逼市裡,已經謠言四起了。
明天常務副市長要我彙報工作,肯定是這事,不排除是顧市長的示意。
現在案子還在秘密偵查階段,徐世耀不需要回避,後天他也要我彙報工作,未必不是謝書記的授意。
這至少就四張常委票反對了,上任書記經常生病,顧市長黨政一肩挑,其他常委大多是他一派。
這種時候,謝書記不可能為了一個袁舒不講班子團結。”
楊子江有些迷惑:“爸,你的意思是讓我退讓?”
楊志新笑了笑,拿起杯子喝著茶,示意他聽自己說完。
“這案子是別人的,我早就結案了。
可你是我兒子,所以我一直沒有明確表態,是希望它能成為你的磨刀石,打磨你的政治實操能力。
讓你實際體會到,在仕途上想走得遠,一定要懂得犧牲。”
楊子江明白父親的意思了,他會為自己扛住壓力,爭取一次出示鐵證的機會。
但是扳不倒就必須放棄,否則父親就是不講政治,不顧全大局的人了。
“爸,我會把握好機會,時間不早了,你先上樓休息吧。”他和父親道了晚安,輕手輕腳回到了臥室,悄悄上了床。
那件封存的案件,動,還是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