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劉雪已經被押上了警車的後座。
在關門的剎那,劉雪看到了站在辦公室門口的於曉霞,還有正在跟宋金樹說話的徐波,頓時嘴唇顫動了一下,淚如雨下。
刺耳的警笛聲從廠子最南端,沿著廠子主通道一直響到廠門口,而後漸漸消失。
於曉霞倚在門框上,癟著嘴哭泣。
宋金樹此時走了出來,卻又轉過頭了徐波說:“周廠長打電話說了,下午全廠放假,明天上班。”
說完這句,宋金樹便離開了。
於曉霞轉身進入辦公室,抓著徐波胳膊說:“徐哥,你不是跟周廠長關係好嘛,你讓她跟派出所裡求求情呀,萬一小雪坐了牢,她這輩子就毀了呀。”
徐波表情肅然,低下了頭,說:“曉霞,我知道你和小雪是好閨蜜,但那些躺在醫院裡的工人也是無辜的啊。”
“再說現在已經不是廠裡能夠插手這件事了。”
此時徐波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劉雪愛玩,喜鬧,調皮,可愛,這樣的性格在徐波的記憶裡是深刻的。
但好像這件事劉雪是導火索,這是事實。
於曉霞神色木然,一言不發。
徐波將辦公桌上的飯菜收起來,對於曉霞說:“曉霞,先回出租房吧。”
於曉霞點了下頭,跟著徐波走出辦公室,鎖了門,然後走到廠門口,徐波從車子棚推出腳踏車,載著曉霞回了出租房。
回到出租房,徐波將買的菜放在茶几上,對曉霞說:“吃點飯吧。”
曉霞從茶几底下掏出一瓶老白乾,開啟瓶蓋,剛要倒酒時,抬頭看著徐波,說:“徐哥,你說假如小雪真的坐了牢,裡面的飯她能吃的慣嗎?她可是食堂都不屑的吃的。”
徐波安慰她說:“曉霞放心,以前我村裡有個開拖拉機的,也是撞人坐了牢,出來後還胖了呢,而且在裡面還有活幹,也不無聊。”
“真的嗎?”曉霞眼睛亮了一下。
“嗯。”徐波語氣肯定的說道。
於曉霞撥出一口氣,倒滿了酒,又給徐波倒了一杯,隨後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嘴,嘆了口氣又說:“小雪假如在裡面待兩年,出來後才二十四歲,找個婆家還是挺容易的吧。”
聽著她自言自語的說話,徐波此刻理解她的感受,畢竟曉霞在這陌生的城市只有劉雪一個能玩一起的朋友。
過了會,喝了半斤多酒的於曉霞醉倒了,斜躺在沙發上,嘴裡嘰裡咕嚕不知道在說什麼。
徐波將她抱進睡房讓她睡覺,自己去了院子裡接了盆水衝了個涼水澡。
睡了一覺,醒來時下午五點多,徐波走到睡房看到於曉霞還在酣睡,便從她兜裡摸出手機,走到堂屋,給周娜娜打去了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周娜娜綿柔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喂,誰呀?”
“周廠長,我是徐波,你在醫院嗎?”徐波說道。
“哎,是徐波啊,我在醫院。”周娜娜回道。
“那幾個工人咋樣了?”徐波問。
“三個問題不大,年輕力壯的,恢復的快,另一個是和老工人,還在搶救室,不過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的。”周娜娜說道。
隨後周娜娜繼續說:“哎徐波,我聽一些工人說是劉雪慫恿的柳大壯開貨車撞人,我沒記錯的話,劉雪是跟你合租吧,你咋跟這樣的女孩住一起?”
周娜娜的這個問題讓徐波不知道該咋回答,便說:“周廠長,我沒別的事了,我掛電話了啊。”
“哎等會,你來醫院吧,翠翠也在這,我脫不開身,你來醫院開著車把翠翠送回家。”周娜娜說道。
“哎好的周廠長,我這就去。”
徐波說著,按下結束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