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連連有一個很好的習慣,因為家裡的特殊原因,她買什麼菜的時候都會習慣性的買上好多,然後放在家中的小冰箱裡,完美的做到學校和家的兩點一線,儘量的避免了外出。
父親的債主有幾個講道理的,明白,長輩之間的事情與晚輩無關,但是同樣也有些不講道理的,這些人,在牌桌上笑眯眯地將錢借給父親,又在牌桌下惡狠狠的要回,那些債務他註定還不上,於是只能東躲西藏,哪怕家中發生再大的事情,也不能回家去看看。
李連連在最開始的時候會想哭,最後似乎是發現哭的再多都無法醒來,於是就這樣變得愈發樂觀起來。
有時候就竟能從債主的敲門聲中聽出鼓點,將它當成一曲完美的死亡金屬音樂。
也許在這個時候我們才能明白一句話,人在最四分五裂的時候,看起來恰恰最完整。
李連連摘下耳機,習慣性的開啟冰箱,發覺冰箱竟然空了,嘆了一口氣,隨即在抽屜裡找出那個生鏽的小鐵盒,摸出三張10塊錢,這個時候她打心底裡由衷的感謝他的爺爺。
“風兒啊”宋曉燕親暱的喊道,但是這親暱的背後,想必又是帶著某種重任的。
“有什麼事就快點說。”似乎是經歷過太多這樣的場面,我們的小暢同學連線宋曉燕的戲都不肯,只是要求她開門見山地說出需求。
“咳咳,本來只是想緩和一下家庭之間的這個氛圍,可惜遇見了你這麼無趣的人。”
“得了吧,你最多隻是為了不跑腿讓我去幹活而已”暢風一針見血,言辭中帶著犀利。
“你看看你,即使說出來還是要跑腿,哎呀。”宋曉燕圖窮匕見,暢風這才放下心來。
各位可能不太瞭解這個事情,就是你明知道對方是要在某件事情上要求你,但是在開始前,對方卻和你說了很多無關的事情,好,再理解不了的話就具象化一點舉例子,當你到醫院打針,女生活生生的拿棉球在你的身上擦了三四次,到最後還是覺得不夠,又擦了一次才勉強出針。
人可以疼,也可以被直接指派,但受不了的是,在折磨我之前,你還得唱兩首歌來,然後唱出來的歌還跑調。
當然了,這些心裡話暢風是萬萬不能講的,如果當面real take(真心話),換來的很有可能是一頓暴揍。
宋曉燕興沖沖的拿出傳單,說道:“菜市場的玉米便宜了,你這邊的話去一趟吧。”
“不是,它一共就騙一兩毛錢?”
“對呀,它便宜兩毛錢呢!”
“不是媽媽,你可能沒懂我想表達什麼,就是為這兩毛錢,我放著離家只有1公里的超市不去,我要到那頭的菜市場去啊。”
“你學過木蘭詩嗎?”
“不是,咱們這個時候就別……”
“那木蘭為了從徵當兵,他這個都去了哪裡買東西呢?”
“不是我跟你說這東西,他真的……”
“你看你不知道了吧?”
“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
“喲喲喲,知識點記得這麼牢的人怎麼會中考失敗呀?”
“不是不是媽媽,你到底在幹什麼?”
“我只是告訴你,你看花木蘭都可以分那麼多地方去買一匹馬的裝備和馬,你怎麼就不能為你親愛的媽媽奔走到遙遠的菜市場去買一些玉米?”
“媽媽我答應你,你不要再說了”暢風根本不想再多說一句話,因為這個一直在教小學的女人,為了讓自己跑二里路買點玉米,竟然都開始說初中的知識點了。
騎著腳踏車走在路上,有很多和他逆方向的車,他們結伴而行,嘰嘰喳喳的笑著,亦如昨日的自己。
但現在自己孤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