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欞灑進書房,將徐錦言的臉映得有些蒼白。夜已過,他仍舊穿著昨日的衣袍,枕著自己的手臂伏在書案上。那沉重的心事與徹夜未眠的疲倦,讓他睡得並不安穩,眉間依然緊鎖。清晨的涼意透過衣衫滲入肌膚,將他從混沌的夢境中喚醒。
徐錦言緩緩睜開眼睛,目光中帶著一絲迷茫。他起身時,只覺全身痠痛,彷彿骨頭都被壓得變形了。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腦中仍殘留著昨夜那些糾結的思緒。書房裡燃著的香燭早已燃盡,剩下些許殘灰。桌上的紙張凌亂散落,他看了許久,眼神黯然。
“來人。”徐錦言聲音沙啞,輕喚了一聲。小廝立刻推門而入,看見徐錦言那倦容,不禁愣了一下。
“少爺,您昨夜沒回房歇息?”小廝關切地問。
徐錦言揮了揮手:“不用說這些了,去備洗澡水,再吩咐廚房備些早膳。”他頓了頓,又道,“今早我得去一趟錦言商號。”
小廝不敢多問,應了一聲,立刻去準備。過了片刻,浴桶內已盛滿溫熱的水,蒸汽嫋嫋升起,淡淡的茉莉香氣彌散開來。徐錦言緩緩脫去衣衫,走入浴桶,溫熱的水瞬間包裹了他的身體,彷彿能將一夜的疲憊稍稍洗去。他閉上眼睛,靜靜靠在桶沿,感受那片刻的溫暖。
“若是能像這水一樣,將所有煩惱都洗去便好了。”他輕輕嘆了一口氣,聲音極低,彷彿怕打破這短暫的寧靜。
可他明白,所有的困擾並不會因為這一個澡而消失,只不過是暫時隱藏在心底的深處。片刻的放鬆之後,必然還要面對更沉重的現實。他無奈地苦笑了一聲,強迫自己不去多想。
待洗漱完畢,換上整潔的衣袍,徐錦言精神稍振。小廝端來了早膳,幾碟精緻的點心和一碗清粥。他隨意用過幾口,便起身離開了府邸,朝著蘇州城內最大的商號——錦言商號走去。
錦言商號坐落在蘇州城最繁華的街道上,金漆招牌高掛,顯得十分氣派。大門外,人來人往,不少富商穿梭其間,生意興隆,頗有“財源廣進”的景象。商號內的管事李興早早等在門口,見徐錦言遠遠而來,連忙迎了上去,滿臉堆笑道:“少爺,您今日怎麼親自過來了?”
徐錦言微微一笑,眼神中帶著幾分倦意:“不過是來看看鋪子的經營狀況,順便看看賬本。”
“好好,裡面請!”李興點頭哈腰地將徐錦言迎進內堂。
進了商號,徐錦言直奔後廳,那裡擺放著鋪子的賬本和一些商貿圖冊。李興隨即從櫃子裡取出幾本賬冊,呈上來:“少爺,近幾個月的賬本都在這裡了,還請過目。”
徐錦言翻開賬本,仔細檢視起來。每一筆收支都記得清楚明瞭,各項貨物的進出也安排得有條不紊,看得出這段時間商號經營得十分順利。徐錦言原本沉重的心情稍稍放鬆了一些,目光中帶了幾分滿意:“看來這一段時日,你們做得不錯。”
李興笑道:“這都是少爺的英明決策,咱們錦言商號才能在蘇州這地兒佔得一席之地。最近京城那邊的商道也聯絡緊密,陶瓷的銷路一直不錯,只待咱們那批新品一出來,定能大賺一筆。”
“嗯。”徐錦言點了點頭,眉頭微微舒展,“瓷器燒製得如何了?”
“正想跟少爺稟報呢,”李興說道,“咱們徐家別院的燒窯師傅昨日送來了一批樣品,模樣是極好的。少爺若是有空,不妨去看看。”
徐錦言聽了,心中暗自思忖:既然自己無力解決情感上的困局,不如將心思暫時放在這些務實的事物上。至少,瓷器的成敗他還能夠掌控,或許能借著這忙碌來分散那沉重的思緒。
“好,咱們就去別院看看。”徐錦言當即做了決定,收起賬本,邁步向外走去。
別院位於蘇州城郊,院內設有專門的瓷窯,是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