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年底三個月,司家除開各項開銷,還能攢下近百兩銀子。但與徐家鬧了那麼一通之後,房租不能月結,一次性付了開年六個月的房租,六十兩銀子。年底司沐顏又大手筆,給鋪子裡包括朱家,每個人都包了大紅封,還準備了開年紅封。
這麼算下來,司家能拿出來的銀子,也不過三十餘兩。
且還需要留一點明年開春應急所用。
小妹憂心忡忡,見大姐將小霞兒打扮得漂漂亮亮,出去跟人炫耀了,她更無語了。
家裡所有人穿得都是麻衣,但自從掙了錢,小霞兒裡頭的衣服,大姐全都扯了絲布來做。到年前,還用絲布給小霞兒做了兩套冬衣。
“反正小霞兒還小,費不了多少布。”司沐顏量好絲布,還喜滋滋的說,“朱婆子會做頭花,多出來的布,再給小霞兒做幾個頭花,紮在頭上多好看吶?”
但是冬天寒冷,最後還多給小霞兒做了兩頂帽子,那頭花扎不到頭上,大姐硬是讓朱婆子給縫到帽子上去了。
二妹嘟囔著進來:“小妹,你瞧見沒,剛給小霞兒洗了澡,大姐就非得給她穿上新衣裳抱出去玩。小霞兒轉眼就長大了,這小衣服豈不是都浪費了嗎?”
別說村裡了,就是縣城裡的普通百姓家裡,誰家這麼小的孩子穿好衣服的?都是大人們穿舊了破了的,重新裁製成適合小孩子的身量來穿。
“還有那個帽子,一層麻布,裡外都襯上絲布做什麼?絲布就是好看,也不暖和呀。”
小弟剛剛跟著三姐算了賬,聽到二姐這麼說,也點頭:“唉,現在家裡都沒多少錢了,大姐還是這麼能花錢,真是一點都不擔心嗎?”
二妹皺眉:“家裡沒錢開作坊了?那不如不蓋石磚房,就蓋木頭房子好了。”
“家裡的錢只夠蓋木頭房子,大姐不樂意啊。”小弟說,“而且,就算只蓋木頭房子,家裡的積蓄也都會花光,一點銀子都不留,若是遇到啥事了,咋辦啊。”
本來小妹一直擔心,但聽到他倆這麼一說話,竟然一下就釋懷了,反而笑起來。
“沒事,大姐會有辦法的。大姐說過,咱們的小霞兒,值得最好的。”
小妹拿起筆,重新規劃起剩餘的銀錢。
晚上司沐顏回來,聽小妹問話,只是笑了笑:“沒事,等初六吧。”
司家沒有親戚往來,別人家需要走親訪友,司家卻不需要,因此六天全都是假期。
偶爾有串門的需求,都是司行知帶著能說會道的小妹以及唯一的男丁小弟一起解決,司沐顏整天不是陪著小霞兒,就是去後面的菜園子裡看各種的菜。
朱婆子這個年,有女兒女婿陪著,也非常高興。唯一就是,朱梅花的兩個孩子都沒有帶過來,倒是有些想念。
女婿趙柏是個會說話的:“左右元江離得嶺南不遠,等回頭得空了,我們帶著孩子過來看您。”
朱婆子高興極了,又拿出司沐顏給她的布,給兩個小外孫做了兩身衣裳,還把攢下來的錢都給了朱梅花。
“娘,您年紀大了,女兒不能盡孝就算了,怎麼能要您的錢啊?”朱梅花不答應。
朱婆子把錢塞到她懷中:“我是你娘,可是你從小是你公爹婆母養大的,我虧欠你的實在是太多了。手頭只有這麼點錢,根本不夠彌補的啊。”
朱梅花眼淚汪汪,一把抱住朱婆子:“娘,我們好不容易相見了,說什麼彌補呢?”
她畢竟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而且朱家如今的情況,住久了也不方便。所以初二那日,朱梅花一早就告辭了。
朱家除了朱老大,其他三房都來送行,朱老四還收拾了不少山裡的乾貨。
“你們城裡,這些東西不多見。這都是過年我們去山上摘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