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溫理禮在暖閣的床榻上橫著躺著,把自己一頭烏黑油亮的頭髮垂在榻邊晾乾。
木香手裡拿著一個湯婆子塞進自家四小姐懷裡,又緊了緊她身上的錦被,對一邊的櫻桃說道:“櫻桃去外面拿點銀絲碳來,咱點個火盆給四小姐哄哄頭髮。”
櫻桃麻利的端了一盆碳又拿起一點乾草熟練的點起了火盆,碳很快就被燒了起來,直烤的周圍暖烘烘的,溫理禮沒忍住披著被子靠近火盆坐了起來,櫻桃和木香也一左一右的在溫理禮床榻邊的繡墩上,三人把火盆給圍了個大半。
溫理禮瞧了瞧一群人圍著火盆烤火,這氣氛要是不談點八卦什麼的豈不是很可惜,於是她腦子轉了幾轉開始想該如何丟擲話題。
最後還沒等她先開口,一向話多的櫻桃就開口了:“木香姐姐,咱府上大老爺的親孃是誰啊?我怎麼從來都沒聽人提起過。”
溫理禮心裡大叫,好問題,要麼說她和櫻桃能玩到一塊去呢,這事兒她都來四年了,一直也聽人提起過,櫻桃可真敢問吶。
木香瞪了櫻桃一眼:“小孩子你打聽那麼多做什麼,背後編排主子小心罰你月錢再罰你大冬天去掃院子。”
櫻桃厚起臉皮耍起了無賴:“木香姐姐你最好了,我這不是好奇嘛,您大發善心就講一講吧,不然我和小姐今晚都甭想睡覺了。”
溫理禮聞言馬上對著木香重重的點了點頭。
木香見櫻桃拉著自家四小姐一起耍無賴有些無語:“我沒聽說過,再說編排主子的事我可不敢幹。”
溫理禮調皮的挑挑眉,笑嘻嘻的看著木香:“真的沒聽說過?”
“沒有!”
木香繃著一張臉拒絕的乾脆,她可是最守本分、最有原則的人,她偏過臉故意不去看一臉可憐巴巴的四小姐,鐵石心腸的專心烤著火盆。
溫理禮見木香不為所動,開始和木香打起來感情牌,她的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就那樣期待的望著她,在火盆的映照下那雙眼睛更亮了幾分。
“木香姐姐,你就告訴我關於大伯的事情吧,我去問爹爹孃親,他們現在肯定不會告訴我,難道你忍心看我長大成人以後才能知曉這個秘密嗎?”
“木香姐姐,求求你啦!”
“哎呀,木香姐姐你最好啦!”
……
一番操作下來,木香終於敗下陣來,她起身走到暖閣門口開啟門向外瞧了瞧,見門外無人才又轉身回到榻邊的火盆前。
“可以講,但這事說完了就過去了,以後誰也不準再提,這事要是傳出去,太夫人和侯爺都要大發雷霆的,到時候我和櫻桃就遭了。”
溫理禮和櫻桃都如小雞啄米一般點著頭,併發誓絕對不在外面多言此事一句。
木香這才慢慢坐回了繡墩上,腦中開始慢慢回憶起來。
當年她們跟著自家夫人剛到侯府的時候確實對侯府各房的事情好奇過,關於大老爺一開始還是侯爺和夫人兩人提過幾嘴被她給聽了去,後來倒是在一位早年間就已經出府養老的婆子那裡聽到了些事情,這兩相一結合,木香也對大老爺的身世也有了些瞭解。
她啟了啟唇,看了看火盆映照下兩個小姑娘一臉期待的看著她,不由儘量把聲音拉到最低。
“這是是我十年前從侯府的一個老婆子那裡聽說的,說是大老爺的親孃是早間老侯爺未娶親之前在外面教坊裡贖回的女子。”
木香眼見對面兩個小人歪著著頭一臉認真的樣子才繼續說道:“當時這女子雖與老侯爺在一處,但當時老侯爺還未娶親,那女子就一直沒名名分,直到後來老侯爺和太夫人當時定下婚事,老侯爺才覺得這個女子的存在有些麻煩,便想給些銀子把她打發走,那女子當時很痛快的拿了銀子並要了一處宅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