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開門進屋,蕭深身邊的隨從柳一就伸出手在面前揮了揮。
並面上帶嫌棄回頭對蕭深他們道:“嚯,這驛館挺破啊,也不知道多久沒修整了,瞧瞧屋裡這灰塵,還有這桌面都沒擦乾淨呢。”
“就一晚而已,將就住下吧,之前在西原打仗的時候,在沙地挖個坑就能睡,怎的回到京都反而還矯情上了?”
蕭深一邊說,一邊在屋子裡簡單了轉悠了一圈,看著這屋子的樣子似乎也已經好久沒人住過了。
柳一見蕭深這麼說,忙低下頭。
“屬下不敢,只是此地灰塵極大,您如何能在這樣的地方休憩?不如請王爺先移步到外面等候,待屬下叫人來打掃一番您再進來可好?”
蕭深聞言點點頭:“也好,總不能住一晚再吸一肚子灰走啊,那就麻煩柳副將了。”
幾人說話間,許歸就呆呆的立在門口,對周遭的環境完全提不起一點興趣。
蕭深走出門口時,與正抱著牌位的許歸對視而上。
他見許歸雙手環抱著牌位,狀似乖巧的等待在一旁,忍不住對著他說道:“小龜啊,別站著了,你一會兒呢,就住在我隔壁,帶你進去瞧瞧如何?”
許歸一動不動。
蕭深見他不理自己,沒忍住在心裡罵道,這小子可真是難帶,看著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實際上鬧起來比尥蹶子的驢還難哄,這會兒又假裝聽不見不理人,一會叫他吃飯的時候怕是來的比誰都快。
眼見著許歸和他裝聾,於是蕭深靈機一動,悄悄靠近他耳邊小聲道了一句:“一動不動是王八。”
果然許歸一聽這話,眼睛一瞪,鬧脾氣似的轉過身,只留給蕭深一個倔強的背影。
蕭深見狀沒忍住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看來也還沒傻透,別人罵你倒是還知道生氣,小龜啊,可得好好珍惜最後跟在本王身邊的這幾天,等你回家裡估計就沒人罵你了。”
許歸本就喜靜,見蕭深笑的根本停不下來,他有些嫌吵,於是腳步一轉就進了隔壁的屋子。
蕭深絲毫未察覺自己已經被嫌棄了,見人聽話的進了屋子,還一臉驚訝:“哎?這不是能聽懂話嗎?那你剛剛做什麼不理人?”
……
柳一帶著人把驛館裡幾間能住人的房間都仔細打掃了一番,一行人才終於住了進去,而蕭深帶來的隊伍則在驛館附近駐紮了下來。
好不容易安頓了下來,最先要解決的還是一群人的溫飽問題。
春日的天氣還是微涼,所以晚膳前蕭深大手一揮,叫人去隔壁的村戶裡買了幾隻肥美的山羊,打算晚上烤上幾隻羊來犒勞一下舟車勞頓的兄弟們。
天色將暗,驛館的院子裡架起了幾個火堆。
木柴燃燒的味道,隨著晚風悄悄飄滿整個驛館。
柳一見晚風微涼,於是忙搬了幾張椅子,放到院內供蕭深一行人坐在火堆旁烤火暖身。
“來、來,羊都穿好了,這就架上吧!”
“哎呦,這羊可真肥啊!不知比起西原的羊來,這京都的羊是不是更鮮嫩些?”
“這根本不是一種羊,味道自然也不同……”
……
院子裡,蕭深那幾個嗓門大的親信,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羊肉如何如何鮮美。
這樣的對話成功引起了許歸的興趣。
只見他從發呆中緩慢的回過神來,歪著頭仔細聽了聽院外的對話,末了還用鼻子對著窗子外使勁嗅了嗅,這才動作麻利的抄起手中的牌位,一溜煙的跑出了屋子。
他一出屋子,正巧與幾位幫著柳一搬東西的驛卒撞了個正著,那幾位驛卒冷不丁一見他手中那漆黑的牌位,頓時驚駭的瞬間退出去了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