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理禮面對著褪下衣裳的長燈也顧不上不自在了。
而是目光緊緊的盯緊著長燈處理傷處,一圈圈油布從傷處解下來,看的溫理禮直皺眉。
這油布製作起來很是繁瑣,需要反覆塗抹油膏再架在火上烤,直至布料吸夠了油脂,才能起到防水效果,所以長燈用油布緊裹住手臂,目的是不想傷口處的血滲出衣裳被人發現。
也好在長燈足夠瘦,不然纏這麼多圈的油布也很難不叫人發現。
而且這傷口就這麼不透氣的裹在油布裡,萬一傷口感染了那可是要命的。
直至油布條和浸透了血的紗布全部被解下,溫理禮才看到那鮮血淋漓、血肉模糊的傷口,直嚇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強忍著心中的不適,仔細瞧了瞧長燈的傷處。
沒錯,和意識中相同的位置、相差不多的大小,她此刻非常確定她意識中的那個人就是長燈。
只是長燈他竟然把鳥形紋案的雕青給剜掉了,看著傷處這麼深,不知道會該有多痛,他又為何要這樣做呢?
溫理禮來不及繼續想下去,就見長燈緊咬著牙關,強忍住痛意的,從自己的褲帶中取出一卷紗布和一罐金瘡藥,他開啟瓶塞將金瘡藥粉末一股腦的倒在傷處。
“呃——”
他頓時痛的低吼一聲,額頭上汗珠也順著臉頰兩側滴落了下來。
這幅畫面可嚇壞了溫理禮,她忙向後退去兩步,看著長燈動作麻利的拿出繃帶和油布條又一圈圈緊纏住傷處。
處理完傷口以後他動作麻利的穿好衣裳,又把滴落在外的血痕和藥末都用棉布擦乾淨,最後用棉布包裹住被血浸透的紗布。
臨出門前,他又謹慎的回頭檢查了一圈,確定包間內沒有任何未處理的遺漏之處後,才端著銅盆走出了包間。
溫理禮心知他這個時候,必定是去處理他那已經被血浸透了的紗布去了,所以她沒有立即跟上,而是站在原地緩了好一會。
這樣看來那日她意識中一閃而過的畫面就解釋的通了。
原來他那日磨刀是要剜掉他身上的雕青,看來她的金手指可真人性化啊,竟然自動開啟了兒童保護模式,幫她遮蔽了血腥的畫面,她真是謝了。
不然讓她直視長燈對自己做這麼殘忍的事情,她還真就接受不了。
溫理禮嘆息一聲,打算繼續跟著長燈,誰知她剛轉出包間就見長燈又端著一盆清水回來了。
只見他進到包間裡,把盆往桌上一放,用那隻完好的右手,拿起巾布就開始四處擦拭了起來,各處角落皆沒放過,就連門框都踩著椅子上擦了兩遍。
溫理禮看著他擦的十分賣力,心情很是複雜,他也太認真了吧?都受傷了還這麼能幹,要不是這人身份存疑,她該有多開心有這樣的幹活賣力的夥計啊。
長燈一口氣把整個二樓的包間全部都擦了一遍,溫理禮就這樣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忙碌的身影。
直到他端著盆下樓去時,一樓後門的夥計從簾子後面俏皮的衝他招了招手。
長燈見狀立馬跟了上去。
溫理禮認出那個夥名叫裴三,於是也跟隨著長燈的腳步一起去到了後院。
“長燈小兄弟,今日晚飯吃的是燴麵,我們幾個都吃完了,這會兒該換你和嶽櫻她們幾個吃了,你進去吧,我去先外面盯著。”
裴三說罷就欲伸手拍拍長燈的左肩,卻被長燈靈活的躲避了過去。
只留裴三的手尷尬的伸在那裡。
長燈反應極快的伸出右手,與裴三僵住的手輕握了一下。
“不好意思裴兄,我這左臂昨日劈柴時傷到了,今日有些不敢動,這不今早塗了藥油還貼了膏藥,味大著呢。”
說罷他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