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秦宗儒那彷彿被寒霜覆蓋般冷硬無比的面容,張琴舟不禁喉嚨一哽,到嘴邊想要解釋的話語瞬間變得有些結巴起來。只見她微微垂下頭去,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忍不住輕聲嘟囔著辯解道:“這……這不是因為這支參的品相特別好嘛,家裡原本備下的那支人參實在是太小太普通了,估計根本就起不了多大作用呀。”
然而,當這番話傳入秦宗儒耳中的時候,卻猶如一把火點燃了他內心深處壓抑已久的怒火。
剎那間,他瞪大雙眼,額頭上青筋暴起,滿臉怒容地朝著張琴舟怒吼道:“你也知道這支參的品相有多好嗎?哼!我之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保留著這支參,就是為了以防萬一,應對可能出現的緊急狀況!可是如今倒好,你居然如此輕率、毫不顧忌地就把它給用掉了!難道你心裡就只有老二他們一家人嗎?你有沒有想過咱們家的老大還有茵茵?老大常年在軍隊裡摸爬滾打,隨時都有可能遭遇危險。一旦他不幸受了傷或者生了重病,這支參說不定就能成為挽救他生命的關鍵所在啊!但你呢?卻二話不說便將其拱手送人,而且還是送給那個姓陸的外人!”說到最後幾個字時,秦宗儒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顯然已經氣憤到了極點。
面對秦宗儒那咄咄逼人的質問,張琴舟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一抹尷尬與無奈悄然爬上了她的面龐。實際上,當初她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確實沒有考慮得如此周全深遠。那時的她,僅僅是出於一個單純而又質樸的想法——既然老二堅決不肯離婚,那張琴舟便只能想盡一切辦法將老二媳婦的身體調養好。要知道,於她而言,絕不能容忍張家這一脈的香火就此中斷!
因此,即便明知此舉可能會惹惱秦宗儒,可張琴舟最終依然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取出珍貴的人參,希望能夠幫老二家的養好身體。
然而此刻,望著沉默不語的張琴舟,秦宗儒心中的怒火愈發熊熊燃燒起來。他忍不住冷哼一聲,語氣中滿含著憤怒與不滿,毫不留情地斥責道:“瞧瞧你現在這副模樣,也不怪孩子跟你離了心,罷了,茵茵那邊你也就不必再過去了,就算去了,也不過是給人家徒增煩惱、添亂罷了,倒不如索性不去呢!到時候我自己過去!”話音未落,秦宗儒已然怒氣衝衝地轉身朝書房大步邁去,顯然是懶得再搭理張琴舟。
張琴舟聽到秦宗儒說要自己一個人過去時,她的臉色瞬間凝固住了,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她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之前秦茵茵來到軍區大院的情景。她離開後,就已經有許多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傳一些閒言碎語。那些話語像一根根尖銳的刺,扎得她的心隱隱作痛。
要是這次秦宗儒真的獨自前往秦茵茵那裡,那張琴舟都不敢想象旁人會怎樣議論紛紛。恐怕那些流言蜚語會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將她徹底淹沒。一想到這兒,張琴舟便覺得臉上像是被火灼燒著一般,火辣辣的疼痛不斷蔓延開來,彷彿真的有人狠狠地扇了她一記耳光。這種羞恥感令她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此時的秦宗儒哪會顧及張琴舟心中所想啊!對他來說,此刻他滿腦子都是剛剛靈光一閃想到的那個絕妙主意。只要他自己過去,也不用擔心他媳婦兒在閨女面前說些不好聽的話,惹她生氣,也不必擔心場面會變得尷尬不堪了。越想越覺得這計劃完美無缺,秦宗儒興奮不已,腳下生風般快步走進書房。只見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電話,手指急切地按下號碼,那顆激動的心早已飛了出去,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這個好訊息告訴自己閨女!
就在楊仲郗一家人圍坐在餐桌旁,正準備吃飯的時候,門口有人走了進來。
楊仲郗有些疑惑地抬起頭,望向門口。只見一個人影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徑直來到楊仲郗面前,焦急地喊道:“楊副團長,有您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