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電話一接起,田馨就聽到硃紅瑛在裡面哭天喊地,“馨馨,出大事了!你哥現在就在京市的人民醫院,他不僅被人打的血肉模糊,甚至小腿上還有個洞,咕咕冒血呢!醫生說搞不好要截肢!”
硃紅瑛太激動了,在電話裡面一直聲音都在發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田馨覺得這一切都是田宥樺活該,他這麼下去,遲早也是死路一條。
“媽,我也在人民醫院。”
硃紅瑛立馬回,“你也知道這件事情了嗎?馨馨,那你快來,我們在一樓的走廊上,這裡人滿為患,沒有床位了,只能放置一個臨時床位在走廊,你哥太慘了,你快來。”
田馨輕嘆一口氣,“我不想來。”
“那你在醫院幹什麼?你連你哥哥都不來看一眼了嗎?田馨,那是你哥哥啊,現在他危在旦夕,你怎麼能這麼狠心絕情呢!”
田馨舔了下因為手術長時間沒有喝水,有些乾裂的嘴唇,她的手指輕輕地抓了一下床單,“我也生病了,媽媽。”
“有你哥要截肢這麼誇張嗎?有嗎?你那都是小病,吃吃藥就好了,你哥要是真截肢了,他的後半生怎麼辦我怎麼辦當時我就叫你打電話問問他去哪裡了!要是你問了,你哥會不會就不會那麼慘了呢”
田馨後面的都聽不下去了,她將電話調成靜音放在床頭。
麻藥勁一過,傷口的陣痛讓她身體緊繃,她將被子蒙過頭頂,躲在沒有光亮的被窩裡。
病房裡空蕩蕩的,就她自己一個人。
網上說,一個人做手術是幾級孤獨來著。
田馨覺得腹部的疼痛還沿著神經蔓延到了心口,讓她的心臟也泛起痛意。
“不呼吸?”
被子被人掀開,霍霆手裡拿著一個保溫杯,粉色的,之前放在她的帆布包裡,跟男人的氣質格外違和。
田馨眼前的世界湧入大片光亮。
她側過頭看著霍霆,嘴裡喃喃,“你怎麼在這裡”
霍霆察覺小姑娘的情緒不太對勁,她的眼眶微紅,看起來跟受了什麼委屈一樣,可人在強撐。
常常能看到她這副樣子,明明在遭受不公平的對待,卻依舊選擇將一切生咽。
看起來像是鑄起一道銅牆鐵壁,但很容易窺見端倪,其實是輕輕一戳就破的軟殼。
“喝點溫水,少喝點,潤潤嘴就行。”
端茶送水的工作,霍霆不太擅長。
田馨輕抿了一口,被燙得直吐舌頭,將水杯趕緊推開,“好燙啊”
:()蝕骨情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