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也從床上下來了,他的眉眼裡帶著幾分無奈,能做的只有伸手輕拍她瘦弱的背脊,幫她緩解她那股看到血腥血汙場面的不適。
一杯溫水被遞到了田馨的手邊,男人輕描淡寫,“潤潤喉。”
田馨就著他的手將溫水吞下,又抬眼問他,“是活生生的人嗎?”
“是。”
“怎麼這麼殘忍?”
田馨的腦海裡閃過的都是血淋淋的人體肢體,衝擊著她脆弱的神經,又想起來上次槍擊案的時候,那溫熱血液飛濺到自己臉上時的那種溫度。
瞬間肝顫膽寒。
“學生是你的身份,學習就是你的工作,我的身份擺在這裡,這些場面就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田馨聽著他將一切進行合理化的解釋。
從男人的嘴裡說出來是那麼正確明瞭,又讓人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兇徒,惡劣又不自知的兇徒。
霍霆將手機收起來了,田馨根本沒有機會再看第二眼。
男人中途去外面的陽臺上抽菸,田馨繼續坐在床邊緩和了一會兒。
從主臥的窗戶能看到在陽臺上站著的霍霆。
他的身上是沒有煙火氣的,薄利挺俊的五官。
屋內暖黃的燈光和窗戶外萬家燈火的點綴下,他的面容在靜止的恍惚中,時明時暗,迷離得很不真實。
霍霆今晚沒有凌晨離開,而是陪著田馨睡到了天光大亮。
她頂著睡眼朦朧從床上爬起來去浴室裡洗漱,男人還順從地跟在她身後。
浴室的鏡子對於田馨來說剛剛好,對於霍霆來說還有些矮。
他微微彎著身,跟她同步刷牙。
早餐是男人提前定好的,田馨不知道又是哪家地道的餐廳,小米粥醇香濃郁,喝下去胃都是暖暖的。
霍霆在早晨八點的餐桌上,談得是霍氏集團的業務。
他有些懶怠,聽著那幾個為了點微不足道的收益就能在集團的會議廳裡囉嗦三個小時的老頭子們商討交易內容。
田馨也聽得很清楚,竟然是乾淨的生意,她學金融的,內容就是一些集團的基礎業務,百貨商品的生產,裝置購入,和投放。
她聽得津津有味,在書上或者課堂上聽一萬遍舉例說明,都沒有真的在一個正規公司的會議裡聽到幾個有經驗的董事交談。
男人粗糲的指尖滑過了田馨的嘴唇,她的嘴裡被放上了一枚車厘子。
霍霆將電話開了靜音,他湊上去吻住她。
車厘子就在他們兩個的唇齒間被咬破,酸酸甜甜的氣味在口腔裡蔓延,汁液都被霍霆餵給了田馨。
他的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舔舐了她嘴角剩餘的味道後,魅惑著出聲,“好甜。”
田馨醉在這個從來沒有過的清晨的柔情與暖意中,跟面前的男人交織纏裹。
她嚶嚀出聲,“脖子不行,我一會兒要去學校。”
“這裡呢?”霍霆往下挪了不少。
田馨眼神稍帶迷離,“也不行。”
霍霆的嘴角勾起淺笑,“那這裡應該可以。”
田馨被磨到十點才出門的,她一邊穿鞋一邊嬌憨埋怨,“都這麼晚了,一萌都打了好多遍電話催我了。”
霍霆不以為意,“還可以更晚,要不要留下來?”
男人想要拽她,他的鼻息間和指尖都是她身體的馨香。
田馨卻像滑泥鰍一樣躲過了霍霆的拉扯,“不要了,我真的來不及了。”
她推門而出,等電梯時,嘴角的笑意也沒有放下來。
田馨剛來圖書館,才剛到自己才去的位置上,只看到了許一萌在伏案看書,她小聲問,“今天夏主席沒有來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