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下,手機手電筒原本微弱的光,如今也顯得格外刺眼,照射在紙人上,陰影極不協調,顯現出一股十分詭異的感覺。
狗頭人身,牙齒器官盡皆十分凌亂,看起來製作得十分潦草,卻在那看起來鋒銳且製作精細的長柄斧的襯托下,顯現出一股兇厲的感覺,栩栩如生。
心臟不停跳動著,將血液供給到全身,王東昇不由得咬緊牙關,正準備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講給陳叔聽,可心中的忐忑卻因為對方的一句話而破了功。
“燒給陳維任一個狗頭人……不合適,多燒兩個人,或者多燒兩條狗不就行了嗎?”
低沉的聲音帶著略顯無厘頭的話語鑽進王東昇的耳朵裡,讓他不由自主地凌亂了一瞬。
原來……作為一個遊戲人物的內瑟斯,還可以被這麼解釋嗎?
趕緊糾正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想法,他連忙對著陳維任的父親說道:“叔叔,您誤會了,這不是什麼奇形怪狀的東西,而是一個遊戲裡的人物。以前我和陳維任經常一起打遊戲,這是他最喜歡用的一個角色,以及這個人物的來源還有一個說法,就是古埃及文化裡掌管死亡的神明,所以……”
“古埃及?死神?”陳叔再度開口,聲音終於算是有了些許調調。
“是是是,就是這樣的。”王東趕緊回應,生怕自己漏說一句,對方就當場拒絕。
“跟咱們中國也沒什麼關係吧?”
“也不能說完全沒關係,畢竟是遊戲裡的人物,遊戲算是咱中國自己的……”
“不成不成不成,這肯定不成!”陳維任的父親連連搖頭,十分認真地說道:“給孩子送神呢,弄個外國神來,算怎麼回事兒?這時候哪怕你弄出來個地藏王呢?或者地藏王那條狗呢?都算合情合理對吧?”
王東昇抿了抿嘴,此刻縱然是他,也顯得有些口乾舌燥了起來,剛想繼續解釋,卻見陳叔眼神驟然間凌厲了起來,語氣裡帶著不容置啄的堅定:
“陳家的白事兒,不能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出現。帶著這些東西,陳維任怎麼下去見祖宗?還玩遊戲呢,那些個什麼遊戲,他都多少年沒玩了!”
說到最後,陳叔的聲音已然十分凌厲,許是因為現在是請神的關鍵時刻,他才沒有對著王東昇發火,不然心急之下誰也不清楚到底會發生什麼。
王東昇的喉結動了動,他嚥下一口唾沫,內心也不由自主地開始搖擺。這畢竟是對方父親做出的決定,自己雖是擅自準備,卻也費了一番苦心,當場放棄太過艱難,可若是不放棄,難道真惹得人家發火麼?
本就處於巨大愴痛中的陳叔,若是再沾染了怒氣,若是能發出來還好,可若是急火攻心便極易釀成大禍,這是絕對不想看到的。
從那頓約了卻沒有吃成的飯開始,直到現在王東昇都有愧於陳維任,這是他深深埋在心底的痛,如今只想透過這種屬於自己的方式能夠補償。
他沒說話,陳叔也不言語,場面頓時陷入到了僵局當中。高架路上一輛輛汽車飛馳而過,聲音轟鳴著來來去去,下方一片黑暗裡只有手機發出的光晃動著,一片寂靜中,王巖的聲音傳過來,打破了僵局。
“他陳叔,年輕人的事兒,還是讓年輕人做決定吧……”
作為真真正正的大了,王巖參與進來,讓陳維任的父親有了反應,他臉上的怒氣少少收斂,略帶苦澀地說道:“王師傅,主要是你兒子辦的這事兒……太離譜,別說我沒見過,整個順城都沒幾個人見過吧?送神的大日子,弄出這些玩意來,回頭我下去見了孩子他媽,到時候怎麼交代?”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咱們差著歲數,不理解也算是正常。”
“不是理解不理解的問題,就沒這個規矩……不是,王師傅,你什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