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我一聲?”
陳維任笑了笑:“不是白事不找你家啊,我爸自己找的人。不只你,誰我也沒說,我可不想像我那個大學同學一樣,親爹走了還得私信挨個告訴每個同學,讓人去他家裡奔喪去。”
輕飄飄的一句話,帶過了很多情緒。陳維任從來就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更不喜歡麻煩人,哪怕是母親仙逝,他也能強忍住巨大的悲痛情緒,率先把手裡的一切事情都安排妥當,好像這件事到此刻為止,都已經過去了。
可王東昇過不去,好朋友家裡出了事兒,他不知道也就罷了,卻不能沒有任何表示,於是在想起自己身上並習慣帶現金之後,趕緊掏出手機就要把喪金給陳維任轉過去,這是民間的習慣,不管紅事還是白事,人可以不到,禮必須到了才行。
可陳維任果斷地拒絕了:“我要是圖這個,起靈堂的時候能不告訴你嗎?到時候你還得給我搭一捆黃紙……行了別跟我墨跡了,等過一陣閒下來了陪我出去吃個串兒,好好和你嘮嘮最近的事兒……先這樣哈,我爹喊我,我得趕緊進去了,你也趕緊忙去吧……”
殯儀館大堂裡傳來一個不算熟悉的男人的聲音,陳維任匆匆告別王東昇,向著裡面跑去。
獨自留在門外的王東昇情緒有些複雜,但做的第一件事還是掏出手機,強行把喪金轉給了陳維任,可緊跟著,他的情緒就更加複雜了。
移動支付錢包裡,餘額沒剩下多少,約等於無。
按理說,北漂多年的他不該如此一窮二白,可長期儲蓄的理念又告訴他,那些在銀行裡存了定期的錢,都是決不能動的老本,一旦拿出來使用,只要開了個頭,就像開啟無底洞,後面一定源源不絕地出現需求,直到把錢一分不剩地花光。可眼前的迫切在於,最快幾天後就到了他和陳維任吃飯的日子,人家已經沒讓自己給喪金了,難道自己還能白蹭一頓對方的飯嗎?
由此,巨大的危機驟然降臨在了王東昇的頭上,雖說學徒三年不拿工錢是老理兒,雖說親兒子也不太好直接開口向老爹要錢,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抓緊搞錢以解燃眉之急,立即成了王東昇當下生活裡的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