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睡在風口,從不在晚上洗澡,儘量保證自己和食物的乾淨。
而現在,他被丹霄聖君收為徒的時候卻發熱了。
“只是發熱怎麼會死?給你找到大夫你就好了。”清朗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還帶著點笑意。
在沈夕看來,發熱還沒有一條腿瘸了來得重要。不過也許在乞丐中,發熱就是很容易死亡?
他這麼想著,心中有了一個主意。
秦越呆呆地看著軟榻上的人,對方俯下身,伸手在他的頭頂摸了兩下就收回去,重新靠坐在軟榻上。
這短短一瞬的接觸,讓秦越的鼻端縈繞著一股很淡很淡的蓮花香氣,就像他夏天晚上在蓮池邊聞到的那樣。
秦越這麼想著,也就這麼說了:“聖君……身上好香。”
沈夕挑起眉。
這小乞丐怎麼知道自己是聖君?自己可從沒透露半分,對方究竟是對每個修者都這樣喊,還是知道自己的身份?
沈夕一邊想著,一邊先朝外吩咐了一聲:“映雪,先找個醫館帶他去看病,然後再買身衣服給他。”
門外的映雪應了一聲,車駕立刻就轉換了方向。
很快,映雪將車駕停好,帶著燒得渾渾噩噩的秦越到醫館看病拿藥,給瘸腿上了竹板固定,又把人帶回來,然後再出去買衣服。
車廂內,從前用來煉丹的小爐上熬著凡間的藥。
多少年沒有這樣經歷的沈夕感到很新奇。
他看著除了被竹板固定的那條腿,其餘全身都蜷縮在角落裡的徒弟,想了想,從納戒中將自己平日裡在車廂裡備用的被子扔過去,讓對方裹上。
這也是映雪將人帶回來的時候,遵照醫囑一板一眼說的。
或許乞丐就是命硬,秦越一聲不吭地汗溼了一床褥子,竟然將高熱逼退了。
而這個時候,沈夕的藥才剛剛熬好。
“只是退燒怎麼能行?藥還能治病,喝了它你就完全好了。”
沈夕一邊說,一邊直接把藥遞到對方的手上,完全沒有給對方拒絕的機會。
秦越捧著熱燙的藥碗,一聲不吭地喝完了。
等他放下碗,就見軟榻上的人輕輕一抬手,自己身上黏膩的汗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重新迴歸乾淨清爽。
“諾,”軟榻上的人伸手隔空一點,“把新衣服換上。”
秦越看著放在自己面前的新衣服。
這是一套青色短衫,光滑柔軟,是他從沒有觸控過的上好料子。
秦越拿過衣服,卻一直沒有動手。
沈夕懶散道:“你想出去換?還是不想換?我不想再看見你身上那套衣服。”
秦越抿了抿嘴唇,這才在被子的遮掩下,拖著瘸腿艱難地換起來。
他做了這麼長時間乞丐,一直都是隨便找個河洗澡,每次都是打赤條出來穿衣服,從沒有在意過是否被別人看光,乞丐間也不講究這些。
這是他有生以來頭一次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的身體,那瘦骨嶙峋,一點也不好看的身體。
沈夕等到對方終於換完衣服才問:“之前你為什麼喊我聖君?”
秦越被問得莫名:“是聖君自己報的名字。”
說到這裡,他忽然眼神一動:“你不是丹霄聖君嗎?”
沈夕很快打消了他的疑慮:“我當然是,只是沒想到凡人也知道我的名字。”
自從五百年前受魔氣反噬後,他就常年閉關調養,除非尋醫問藥,否則不下崑崙山。因此他雖然隱約知道自己的道號可能有名,卻從沒有想過自己的名字也這樣有名。>/>
如果一個乞丐都知道他的名字,那之前豈不是有不少人都知道車廂裡的是他了?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