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就抿緊嘴唇,垂下了眼睛。
一聲輕笑在房間內響起。
秦越抬起眼來,就看見抱著手爐,嚴嚴實實裹在毯子裡,靠坐在軟榻上的師尊。
對方青絲如瀑,原本面色蒼白,神色淡漠,像是拒人於千里之外,這一笑眉眼彎彎,給他染上了點菸火人氣。
“那你就到離窗戶近一點的地方練劍。”
沈夕道。
“劍法不僅要會,更要會得精妙,劍氣需收放自如,盡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你離窗戶近一點,我也好監督你。這小窗上垂下來的簾子上的流蘇,你一點都不能讓它們搖動。”
“此外,你在視窗邊還能給我擋擋風。”
這最後一句,語氣輕鬆,還帶著點玩笑的意味。
秦越抬起頭來,就見面前靠坐在軟榻上的人正對著自己笑。
對方容貌昳麗,這一笑更是如同春風:
“秦越,你願意給師尊擋擋風嗎?”
這聲音如此溫柔,甚至聽上去像是一個請求,與平日裡對他耳提面命的師尊極為不同。
他原本就很聽話,這一下更是難以拒絕。
秦越幾乎是立刻應下來。
臨出門之前,師尊囑咐他:“如果有不適,立刻停下來,過來找我,明白了嗎?”
秦越聽了這話,心裡有些異樣,但仍是點點頭,走到了院中。
這棟小樓地基不低,其實以秦越現在的身高根本夠不到小窗的高度。但他依然認真觀察了窗戶的所在,然後選好位置,開始練習基本功和劍法。
榆澤城地處寧州,地勢特殊。此時正是盛夏,但榆澤城中天氣清爽,送過來的風也帶著絲絲舒爽的涼意。
秦越特意站在風口處,儘量將往來的風擋住。但即便如此,他練完基本功和一套劍法後依然出了不少汗。
他原本所練的那套劍招已經十分熟練,現在所練的這一套是師尊前不久剛剛教授給他的,因此他現在練習劍招還不夠熟練。更別說師尊還向他提出了要求,劍氣要把控得精妙,一點都不能驚動小窗上垂下的簾子。
秦越運轉經脈內的靈力,手上舞著劍,額上微微出了點汗。
他做事一向用心用意,但他也很清楚自己此刻正面臨一點瓶頸。往常每到這時,師尊總會先他一步點出他練劍的不通之處來。
而現在……
他的目光在轉身的間隙瞥到視窗,就見師尊正望著他,毫無制止他的意思。秦越的神識掃到小窗前垂落的流蘇,上面細碎的下襬正隨著劍氣輕微地晃動。
他都注意到這點了,師尊不可能注意不到。
或者說,以前的師尊不可能注意不到,而現在的師尊無法注意到了。
秦越在沈夕的目光中停下練劍的動作,走回了小樓。
沈夕並沒有喊住他,而是望著他的背影,手指下意識地輕輕釦著手爐。
秦越一路走回房間,關上身後的門,抬頭就望見靠坐在榻上的人正望著他,神色波瀾不驚,似乎早有準備。
秦越遲疑了一下,還是走過去道:“師尊,你的身體如何了?”
他望過來的眼睛黑沉沉的。
沈夕捧著手爐,輕聲道:“你真的想知道?”
秦越點了點頭。
坐在榻上的人笑了一下,道:“這幾日,師尊的修為……正在下降。”
牆頭上的美人蛇。
沈夕看著面前的小徒弟抬起頭來,黝黑的眼睛微微睜大瞭望著他。
他手裡捧著熱茶,茶水碧綠,微微盪漾,映出他的眼睛。
沈夕低頭喝了口茶,短暫避開秦越的視線,這才重新抬起頭玩笑道:“瞧瞧你這樣子,怎麼,害怕師尊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