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煩地轉過身,面頰被一陣柔軟輕撫,他撞到了和他一起枕在枕頭上的海綿寶寶抱枕……
比賽結束。
祁予霄率先回到了家裡。
用完晚飯之後,他挨在客廳的沙發,手機舉在眼前,但眼神卻飄忽不定,眸底的情緒深沉晦暗。
他視線晃過不遠處的餐桌,腦子裡不自覺地回想起那天。
一夜大雨之後,第二天早上罕見地在冬日裡升起來太陽,輕綿如雪的日光透過窗戶落入屋子裡。
陶然在他的臥室裡睡了一夜,第二天醒來之後,又和他一塊坐在餐桌吃早餐的畫面。
陶然吃飯的時候很專注,像只森林小動物一樣對待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看著他開心進食的模樣,祁予霄的心被填得很滿。
如果可以,想讓這副美好的畫面重播一輩子。
但結果卻是在那天之後陶然開始躲著他。
祁予霄本就黑沉的臉色變得冷了幾分。
這幾天的分開,無法同床共枕,無法擁抱牽手,沒有那股清甜的香味安撫,祁予霄整個人變得愈發陰沉煩躁。
像一個上癮者般,在香味的供給被中斷之後,他身體內的躁動因子再次不滿地激烈抗議。
祁予霄深沉地撥出一口氣,強行壓住一股洶湧的躁意。
陶然在某些方面,確實單純懵懂得和小動物一般,害羞、心慌、無措,全都表現在了臉上。
就是因為過於單純遲鈍,所以要真切意識到某些方面的情感需要一定的時間。
而在同一起跑線上,已經到達終點的祁予霄並不介意給陶然一些時間。
他願意等待。
做一個耐心的狩獵者,蹲守著自己心心念念許久的獵物,一步一步主動走入他的掌心。
只是等待的時間煎熬了些許。
甚至不知道何時才能驗收成果。
張姨從廚房裡走出來,手上還沾著水,她往圍裙上抹了抹,問道,“小祁,你今晚要回學校嗎?”
祁予霄:“回。”
“哎我就知道。”張姨臉上掛笑,熟練地說,“我已經把宵夜給裝到保溫桶裡了,這次做的是銀耳雪梨糖水,肯定很符合你那位小同學的口味。”
祁予霄怔了瞬,忽然想起忘記囑咐張姨今晚不要準備食物了。
畢竟陶然現在估計還很害羞地要躲著他,不知道現在還願不願意吃他的東西。
看著祁予霄一直不回話,張姨忐忑道,“啊,是我自作主張了嗎。”
張姨想了一下,發現自己沒記錯,“那位小同學是今晚好像沒課吧,以前你都囑咐我在這個時候煮個宵夜,好讓你帶回宿舍給他吃的。”
祁予霄淡淡開口:“沒,我等會兒就帶回去。”
“哦,那就好。”張姨的心這才落了回去,“那我先去給保溫桶打個包。”
祁予霄沒說什麼,他思索片刻,還是開啟了手機,點開陶然的微信。
祁予霄:[在宿舍嗎?]
螢幕上方很快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祁予霄有種強烈的預感,陶然正在糾結地打字準備找藉口說不在。
於是對方還在組織語言的過程中,祁予霄也飛快打字。
兩人進行了一場打字速度的比拼。
最後是祁予霄率先打完發出。
祁予霄:[今晚張姨煮了銀耳雪梨糖水,我等會兒帶點給你。]
“對方正在輸入中”停頓了一下,很快又變了回去。
像是做了什麼決心般,陶然回覆:[我在宿舍。]
只是看著文字,祁予霄覺得陶然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祁予霄:[那我現在就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