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聲,可是抬頭一看,卻看見其他幾人冷汗直冒的臉。
他於是默默把“聽說她被地震壓扁了屍體,最後只好選擇火化”嚥了下去,因為他突然想起,之前桑德斯有說,他們學校有兩個學生,前不久還在這停屍房裡待過呢……
當然,不是以他們這樣活人的身份。
桑德斯勉力才把尖叫聲壓回了喉嚨,他在心裡埋怨之前錯誤的決定,害怕得幾乎想要嘔血,但面上只能強裝鎮定,也不接話,假裝他們都沒見過這個名字,三號也沒說出那樣白痴的話。
他忍住了恐懼,儘量不漏馬腳地問:“我小學的英語老師是誰?”
筆仙給出了正確的回答。
二號問了自己祖母的墓園的位置;三號有點受驚,支支吾吾地問了他姐姐的工作;四號則問了他鄰居家小狗的名字。
很好,大家都非常謹慎。桑德斯在心底默默點頭,只要他們一直用這種無聊的問題拖延時間,在最後把筆仙送回去,就可以逃離這個冷嗖嗖的太平間、遠離這些靜悄悄但存在感不弱的屍體們了。
可是,他沒預料到的是,五號的問題,實在有點詭異。
“筆仙筆仙,我想知道,明天的‘超級百萬’的中獎彩票號碼是什麼?”
他不是問過這個問題了嗎?難道是想再確認一遍,以防筆仙只是唬人的,隨便編了一個號碼而已?
沒想到他還挺聰明的,想出這種方法試探。桑德斯心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自己,好讓他不去注意五號越垂越低的腦袋。
下一秒,他這點自欺欺人就被徹底摧毀了。
“筆仙筆仙,請你告訴我,後天的彩票號碼。”六號說。
這次桑德斯沒辦法騙自己了,因為五號和六號不僅問了和之前一樣的問題,連說話的停頓語氣都一模一樣。
就像是錄音機的效果一樣。
他們兩個一直沒有抬頭。
桑德斯也悄然垂下頭,他不敢把驚恐的眼睛露在外面,只好這樣掩飾。
……也許明天離開醫院的,只有五個人了。
然後,又輪到了他最擔心的一個。
德斯蒙特接著他的問題繼續:“羅拉,你是金融專業的那個羅拉嗎?”
這一次,筆仙圈出“是”的時候,速度明顯加快了許多,彷彿非常激動和興奮。
筆尖幾乎要躍出紙張的範圍。
桑德斯不敢再裝木頭,他看看德斯蒙特天真無邪,彷彿什麼奇怪的事都沒發生一樣平靜的臉,提前打斷了對方開口的趨勢:“啊!輪到我了——咳咳,筆仙筆仙,我下個星期四要去哪裡?”
他問的都是一些有明確答案的問題,比如他安排的這個旅遊計劃。他不僅早早買了機票,還把這件事告訴給了身邊所有人。
等一下再趁機和德斯蒙特說點悄悄話,讓他不要把再問這些東西,問點簡單的就好,哪怕是一加一的數學題。
可是,筆仙給出的答案,卻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大都會?”桑德斯一下子笑了出來,原本緊張的心情舒緩了不少,“我要去的是舊金山啊。我機票都買好了。”
他此時的心情頗為複雜,一面是覺得自己被不知道哪個傢伙給忽悠了,才相信真的有筆仙的存在,所以感到惱火;另一面又不得不說,他確實更期待是這個結果。
什麼鬼不鬼的,都是落後的迷信現象,他一個學物理的,怎麼能相信!
他懷疑的目光頓時轉向了一直和他們不在同一個頻道上的德斯蒙特,“你是故意問這些問題,然後搞怪耍我們的?”他又看著五號六號的位置,“難怪你們坐在一起。看來是之前就已經商量好了啊?”
如果是一個人硬要拽著筆往他期待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