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訴我?”
之所以這樣的認知,是因為克勞利缺少必要的接觸的資訊,導致他對目前的形勢產生了一點小小的誤判:一個人類和強大詭譎的神秘生物之間,會下意識地認為後者才是主導地位,也並不奇怪吧?
雖然也警惕這少年奇怪的抗魔能力,但克勞利還是將對方的危險值低估了一些。
德斯蒙特把倒在冰冷地面上的幾位同學扶起來了一些,讓他們依靠在盛放屍體的櫃子邊,免得醒來之後因為倒地的姿勢奇怪得不堪入目,而關節彆扭地痠痛。
聽到惡魔的話,他慢慢地、貼心地替桑德斯拉上了捲起來的襯衣,轉過身來,眼神微低,語氣有些複雜,“我不知道羅拉身上發生了什麼……她還保留著理智,不是嗎?也許只是怨靈的正常生長而已。”
克勞利攤手,“我可不會用‘理智’來形容她。雖然她看起來還記得一些生前的記憶,也具有一定的狡詐意識,但實際上,已經變成危險的、不受控制的【怪物】了。”
他試圖用自己的經驗來解釋,“怨靈的形成,基本是一個靈魂在強烈的怨恨之下,而醞釀出的情緒力量改造而成。雖然他們對於脆弱的人類來說,已經是危險度超標的存在,但你應該清楚,一個人類靈魂可以承受的範疇,是相當有限的。如果是天生就會靈魂出竅,在一步步的經歷中鍛鍊過靈魂的特殊存在,可能會好上一些,可是像她這樣的普通人,哪怕真的成為怨靈之一,也該是個盤踞在擁有深刻執念的地方、幾乎不能離開的怨靈。”
他說的情況並不絕對,因為惡靈也是可以寄宿在合適的器具上面,被送到世界各地,禍害他們盯上的物件的。但這比較罕見,而且也不是真正的“自由”,畢竟想要移動靈體,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可是她不僅僅離開了,還讓惡魔都束手無策。”德斯蒙特補完了他未盡的話語,“也許,她是更加例外的情況呢?殺了那麼多人,她的力量因此增長,也是正常的現象吧?”
“你當吃什麼就能補什麼嗎?”克勞利不客氣地打斷,“人類的靈魂,又不會以同類為餌食。他們要是真的融合了,那也遲早會因為不相適而滅亡。殺人最多就是讓他們更兇惡一點罷了。”
藉口幾番被反駁,德斯蒙特也逐漸落了下風。面對這種爭論的時刻,缺乏撒謊經驗的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回嘴。
當克勞利點明瞭羅拉身上有“不存在的第三方力量”之後,幾乎是瞬間,他就聯絡到了拜蒙嘗試摧毀他的靈魂,卻被差點汙染了的事上面——
怎麼可能呢?他在心裡安慰自己,那可是一個大惡魔——就是腦子有點不好使——怎麼可能沒有清除乾淨附身肉/體裡面的殘留,還反像留下了他的汙染呢?
再粗心大意、被趕得抱頭鼠竄的惡魔,都不可能犯下這種錯誤,除非是祂們故意而為之。
……等等,這樣說的話,好像真的有可能。
德斯蒙特不想承認,他來夜谷後少有的幾次發作,都造成了難搞的後遺症。
可是,他也沒法騙過自己。
如果拜蒙在被驅逐回地獄的時候,不僅沒有吞噬掉他的祭品,還將外來的能量盡數封印在了屍體上面,以擺脫其對自己造成的傷害,那這點殘留,就有可能順著靈魂和身體的聯絡,而蔓延到散開的靈體上面。
在這轉變的過程中,可能是因為幾方力量的碰撞,也可能是拜蒙承擔了大部分的汙染,最終導致一齊在羅拉身上爆發出來——她擁有超越凡人的力量,但作為代價,她比一般的怨靈還要瘋狂,做出的決定也相當大膽。
根據克勞利的轉述,她似乎沒有忘記,是拜蒙的信徒、拜蒙的附身,毀掉了她原本幸福的一生,還把她變成了如今悽慘又噁心的模樣。
不可原諒。她僅剩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