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第一次見師尊臉紅,很可愛。
但師尊對於每一個認錯的妖都耐心的解釋道:“只是師徒。”
她後面才真正理解那句只是師徒。
只是師徒……只是一個有用的爐鼎器具,培養出來的工具人,代替她去死罷了。
旁邊顏未晚也露出笑顏,抱著枕頭傻呵呵的笑,開口便是“孃親。”
她夢見了朝思夜想的人,夢見了那個將自己護在臂彎裡不受欺負的人。
弟子們自都進入了自己覺得最幸福的時刻,臉上都是笑意和滿足。
若是可以,真想永遠沉溺下去。
……
待白雲書吹奏完一回頭,發現月黛遠已經抱著酒罈閉著眼睡了過去。
由於酒勁太大,白雲書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臉上都是嘲笑表情。
“哎呀,身為長老,要是明天早上弟子看見你睡在這兒,肯定要笑話你。”
她走上前,蹲下身晃悠了一下月黛遠,發現壓根無法將她喚醒。
她可以用安神之曲讓別人進入自己最想回到之時,但無法讓自己沉溺。
她也想要有個人給自己吹奏曲目,進去記憶中認為幸福的時刻。
白雲書扶額。
“哎,罷了罷了,明天早晨的鐘聲會把你們喚醒的,我就先走一步啦。”
白雲書不再管她,一臉迷離的駕雲回了沐生峰。
她踉蹌的走進屋子,躺在了床上。
意識迷離間,她抬起手,往前面一揮。
空中呈現如網的白色迷霧,迷霧中漸漸顯現出畫面。
高聳入雲的墨紫色山脈,黑色瘴氣環繞,還有不少詭異聲響,似烏鴉哀鳴又似鴞啼鬼嘯。
面上寧靜,背地波濤洶湧,這座高山下,可是魔淵,壓著眾魔,壓著邪念。
她仔仔細細的觀察著,看是否有特殊之處。
上一次魔淵波動是什麼時候來著?
白雲書手指在畫面上滑動,全方位且立體的看著那座山脈。
想起來了,見到隱歡前。
白雲書掰著手指頭算了算。
快了快了,那糟糕透頂的日子又快來了,恍惚中,她似乎能聽到這底下埋藏著的嘶吼。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吶。”
她惆悵,在自己的床鋪上滾了兩圈,後抱著被子沉沉睡去。
她夢中並不安穩,一會是師尊神隕,一會是弟子通報徒弟身隕,交錯中,似歷史重疊上,讓她悲痛。
她坐在樹上看那些畫面,皺著眉低語。
“明明杯中酒消愁,怎麼還淨想起一些不好的事?也不知這些事有什麼好記得的……”
月黛遠,你這酒也不行啊。
雖睜不開眼,但是意識卻清醒的很,指說著不再貪杯。
不藏了,也不再貪杯,貪杯誤事……
轉眼到了第二天,月黛遠睡得舒坦,伸著懶腰坐起來。
她隱隱約約記得,白雲書同自己對飲,後面發生什麼了?
許久後,她才驚覺自己還在房頂。
她猛的看向了周圍和下面。
空無一人。
還好還好,沒有弟子發現。
她拍了拍胸膛起身,耿寄歡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咳了兩聲。
“月長老,可有睡舒坦了?”
聽見這個問題,月黛遠還沒反應過來,自然而然的回答道:“舒坦了,好久沒那麼舒坦過了!”
她正準備下房頂,耿寄歡冷笑一聲,直接出現在她身後。
“是嗎?”
趁著她還沒反應過來,耿寄歡一腳將她踹下了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