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山看守所那令人窒息、倍感壓抑的狹小天地裡,李一凡已經在這無盡的黑暗中被羈押了漫長的一年又七個月。這段如噩夢般的漫長時光,恰似一條似乎永無止境的黑暗隧道,將他緊緊圍困,使他深陷其中,難以掙脫。每過去的一分一秒,對他而言,都無異於一場難以忍受的煎熬,彷彿時間已然化身為一種無比殘酷的刑罰。
還記得最初踏入這令人膽戰心驚的看守所時,李一凡的內心被對那憑空捏造的罪名所引發的憤懣與不甘填滿。那時的他,目光堅定如炬,心中燃燒著熊熊的烈火,堅信著真相總有大白於天下的那一天,自己必定能夠迅速重獲自由,重新投入溫暖家庭的懷抱,與親人幸福地團聚。
然而,無情的時光如流水般匆匆流逝,日子一天又一天地過去,那曾經熾熱燃燒的希望之火苗,在這冰冷殘酷的現實面前,卻逐漸變得微弱,幾近熄滅,彷彿風中的殘燭,隨時可能被黑暗吞噬。
在這痛苦而漫長的歷程中,李一凡經歷了三次刻骨銘心、如噩夢般的提審,每一次都深深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成為一道道難以磨滅的傷痕。
第一次提審的那一天,是一個陰沉沉的上午,天空彷彿被一塊巨大的灰色幕布無情地籠罩,壓抑得讓人幾乎無法順暢地呼吸。狹小逼仄的審訊室裡,瀰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彷彿空氣都凝結成了沉重的鉛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李一凡被兩名錶情嚴肅、目光冷峻的警員緊緊押解著,緩緩走進了這個令人望而生畏的房間。他的心臟不由自主地開始劇烈跳動,那急促的節奏彷彿是在預示著即將來臨的狂風暴雨。
審訊人員用犀利如刀、冰冷刺骨的目光緊緊盯著他,隨後開始宣讀他所謂的“挪用公款”罪行。當李一凡聽到那一筆數額巨大得令人瞠目結舌的款項時,他的眼睛瞬間瞪大,眼中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他急切地張開嘴巴,如同決堤的江水,開始滔滔不絕地解釋起來。
他詳細地述說著自己投資建設陶瓷廠那充滿艱辛與挑戰的歷程。那不僅僅源於他對陶瓷藝術那深沉而熾熱、近乎痴迷的熱愛,更是他對市場商機敏銳而精準、如同鷹眼般的捕捉。
為了實現這個承載著夢想與希望的事業,他不辭辛勞,四處奔波,像一隻不知疲倦的飛鳥,苦苦拉攏投資夥伴。甚至不惜抵押了自己的部分房產,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才好不容易湊齊了啟動資金。
陶瓷廠建成之後,初期的運營之路並非一帆風順,充滿了重重困難和嚴峻挑戰。就如同在黑暗中摸索前行,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和風險。
但憑藉著他專業的管理才能和對產品質量近乎苛刻、一絲不苟的嚴格把控,陶瓷廠逐漸走出了困境,走上了正軌,開始展現出蓬勃的生機和活力,如同破曉時分的曙光,給人帶來了希望。
而陶瓷廠與公司之間的資金拆借,本是出於雙方互利共贏、長遠發展的深謀遠慮。公司在某個大型專案上遭遇了資金週轉的嚴重困難,他出於顧全大局、義不容辭的考慮,毫不猶豫地同意陶瓷廠拆借資金過去幫忙。
同時,公司也曾在陶瓷廠裝置更新的關鍵時刻給予過一定的資金支援。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賬目核算的過程中,不知因何緣故出現了嚴重的偏差,導致只計算了陶瓷廠從公司拿走的資金,而完全忽略了公司對陶瓷廠的拆借。
李一凡說得口乾舌燥,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彷彿風中的落葉,眼中滿是真誠與急切,他多麼希望審訊人員能夠靜下心來,傾聽他的心聲,理解這其中的複雜情況。
然而,審訊人員只是面無表情地記錄著他的每一句話,那冷漠的神情彷彿是在對待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偶爾提出幾個尖銳得如同利箭的問題,對他的解釋沒有絲毫認可的跡象。
他們的眼神冷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