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湛停住了手上的動作,不解地往後看去。
便見天音宗一個弟子衣衫不整地朝他跑了過來。
他看了眼身後方家老祖的神色,不滿地把視線重新落在了那天音宗弟子身上:
“你們宗主和夫人可好些了?”
尚元洲擦了下臉上的汗,張口就答:“多謝方掌門掛懷,已經醒了,稍後就會過來,宗主讓我提前來跟掌門說一聲,多謝。”
方湛站直了身子,把手上的寒光靈泉平放在手上,“嗯,四大宗門總歸都是一家人,此事不足掛齒,更無需言謝,天音宗弟子們暈倒的原因可有查出?”
尚元洲見狀,義憤填膺地點點頭:
“自然,這也是晚輩叫方掌門不要把這寒光靈泉交給此人的原因!”
“哦?”方湛不著痕跡地看了眼言如風,又不動聲色地側過身子,看了眼自家老祖的臉色,見老者面色如常,沒有半分不快,這才繼續問道,“言小友是此次試煉塔的第一名,又打破紀錄通關了第九層,這寒光靈泉理應是他的,為何不能交給他?”
尚元洲見此,也是大驚,他方才在無極宗後山聽到了動靜,便立馬趕了下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原以為此人不過是僥倖奪得了試煉塔的第一名,但沒想到他竟然連這上千年都沒人能找到的試煉塔第九層都通關了,一時間神色更加怪異了起來。
他看向言如風,又把視線挪到言如風身邊的商子裕遲夭等人身上,眸子一眯,便斬釘截鐵地伸出手指著言如風道:
“因為他根本就不是誠心來參加四大宗門的招新試煉的!他是鴉羽宗的弟子,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加入我們四大宗門,而從始至終,他參加試煉,只是為了得到寒光靈泉!”
此言一出,周圍的修士勃然大驚。
這尚元洲是天音宗的弟子,敢如此斷言,便說明他已經有了充分的證據。
而且,方才他們都看到了高臺前那鴉羽宗的人和天音宗起了衝突,言如風出塔之後,也的確和這幾個鴉羽宗弟子舉止異常,難不成,此人當真只是為了奪寶而來?
但,若是如此,那這無極宗老祖,豈不是……
方湛現在有些看不懂了。
這天音宗的弟子到底懂不懂看人臉色?這不是當眾打自家老祖的臉麼?說他眼神不好看錯了人?
他沉默一會,見方無極臉色沉了下去,暗道不好,看來老祖是當真生氣了,便立即把矛頭轉向了言如風:
“言小友,你當真是鴉羽宗的弟子?為何一開始不說明清楚?!你可知道,這樣做是在藐視我們四大宗門!若你已經是鴉羽宗的弟子,那你這名次可就不作數了!這寒光靈泉更是不可能有!你來說說,這天音宗弟子說的可是真的?你到底是不是誠心誠意想來加入我們四大宗門的?”
方湛說完,暗暗吐了口氣。
為了無極宗的將來,他只好這麼做了。
畢竟方才老祖的臉色已經說明了一切,顯然老祖也不知道這言如風是別宗門的弟子,二者取其一,他自然還是要保全老祖的面子。
可不能讓人家覺得他老人家老了眼神也不好了,否則到時候他老人家還怎麼庇護他們無極宗?
方才他這語氣已經夠明顯了吧?只要這言如風是個聰明上道的,就會順著他的話頭直接和鴉羽宗劃清界限,然後順理成章地拜入無極宗名下,無極宗畢竟是四大宗門之一,現在又出了個大乘期的老祖,如何抉擇一目瞭然。
他已經把一條鋪好的路擺在了這言如風面前,這小子應該能明白他的意思吧?
卻在下一刻,言如風皺起眉頭盯著他:
“我從沒說過要加入你們四大宗門,今日,我來此,只為寒光靈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