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聲望去。
一個身姿婀娜的女子自樓上緩緩而下。
面容精緻,膚若凝脂,雙眼蒙著一層黑紗,渾身一襲黑色衣裙,外頭攏著一層輕紗,紗衣隨風飄動,一頭如瀑的墨髮隨意地披散在肩頭,慵懶嫵媚。
女子每一步都彷彿踏在眾人的心尖上,在這出寶閣的金色符文下,莫名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我這出寶閣,何時成了打鬥的地方了?”她微微歪著頭,雖雙眼被黑紗覆蓋,卻似能洞察一切,聲音清冷中帶著一絲戲謔,“喲,看來還是個貴客啊,不過,你帶著這些紅衛,是要在我的地盤上撒野麼?”
只是一眼,商子裕幾人就頓在了原地,眼中滿是欣喜。
來人可不就是老二麼!
但幾人誰也沒先開口說話,只是沉默著。
而一旁的雲中盛臉色變了又變,黑紗遮目,此前從未聽說過雲中城有這號人物。
他咬著牙道:“閣下是何人?為何要替他們管這閒事?”
晏紫汐輕笑一聲,聲音如銀鈴般悅耳,透著絲絲危險:“閒事?在我的地盤上發生的事,可不算閒事。”
她只微微抬手,那出寶閣的門便重重關上,陣法也瞬時間動了起來,幾個紅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像扔垃圾一般丟到一旁,狼狽地被堆在一起,卻因陣法的壓制無法動彈。
見此,雲中盛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怒視著女子,“你到底是什麼人?”
賭石市場由城主府全權管理,但是權利都被握在雲中鈞手上,而云中鈞向來對所有商販和老闆一視同仁,又怎麼可能沒發現這個出寶閣中布了這麼大個陣法?
太奇怪了。
晏紫汐慢慢走向雲中盛,輕紗飄動間,彷彿一個勾魂的妖精,紅唇輕啟:
“我是誰,不重要啊,重要的是,方才我在補覺,而你,雲中盛……把我給吵醒了。”
聲音中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魅惑。
她指尖輕抬,陣法飛速運轉,雲中盛眼中便瞬間失去了光芒,雙腿一屈,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遲夭瞬間睜大了眸子,這個姐姐也太厲害了,自己甚至都沒有感受到她動用靈力,這個討厭的雲中盛就給她跪下了??
聽到動靜,晏紫汐唇角勾起,慢悠悠收回了手,自信至極,一如往昔:
“問你幾個問題,若能如實回答,姐姐我就放了你,如何?”
雲中盛臉上閃過一絲痛楚,眼瞳很快又變得呆滯:
“你想知道什麼?”
晏紫汐拂了拂衣袖,抬起他的下巴:“第一個問題,這些紅衛從何而來,為何不受天道譴責?”
雲中盛沒有絲毫猶豫:“他們就是當年雲中鶴留下的那一批紅衛,只不過經過了特殊的煉製,已然脫離了普通生靈的範疇,自然不受天道譴責。”
商子裕臉色大變,身子一發軟,腳步便不受控制的往後退了一步,靠在背後的櫃子上,有石頭從上頭滾滾滑落,掉落在地,發出一聲聲響動。
晏紫汐緩緩側過頭來,什麼都沒說,臉又轉了回去,聲音變得清冷:
“怎樣的特殊煉製?”
這次,雲中盛掙扎了許久,連額頭上都出現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卻依舊沒逃過陣法的控制,眼神空洞:“生前施蠱,死後奪魂,金水注骨,方能淪為傀儡死士。”
這句話一出,整個出寶閣,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所有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奪魂注骨,這是多麼殘忍的手法!
商子裕紅著雙眼看向那些紅衛,緊咬著牙關雙拳緊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而不自知。
這些紅衛,曾經都是鮮活的生命,是保衛雲中城的最後一道壁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