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都流血了,唉,你小小年紀便如此倔犟,日後是要吃苦頭的。”
少年來到她身前,眼底隱隱透著擔憂。
遲夭垂下眸子,此人是她的二師兄,風止羽,天音宗的天才劍修。
但他也是在遲阮阮說她叛宗之後,第一個對她惡語相向的師兄,最後更是求著爹爹趕緊賜她一死……
遲夭沉下小臉,不想理他,越過他繼續往前走。
見她不理會自己,風止羽意識到什麼,有些不自然地把雪白的劍鞘往身後藏了藏,跟了上去。
“小夭……你是不是惱二師兄沒有用你送白羽劍穗?前些日子,師兄練劍時,一不小心弄丟了……小夭向來懂事,可莫要生師兄的氣。”
遲夭腳步一頓,劍穗?
待她瞥到風止羽佩劍上嶄新的紅的流蘇絡子,便想起來了。
那流蘇絡子,是遲阮阮知道她送了二師兄白羽劍穗之後,故意送給二師兄的。
在遲阮阮的死纏爛打下,風止羽便換上了遲阮阮送的絡子,這件事,前世遲阮阮沒少來她面前炫耀。
但……是弄丟了也好,又或者被拋棄也罷,她早便不在意了。
遲夭不僅沒搭理他,小臉反而更冷了些,邁著小短腿吭哧吭哧加快了速度,好似身後有瘟神在追般。
風止羽一連好幾句都被無視,沒再自找沒趣追上去。
看著小姑娘單薄的身影已經只剩下個小黑點,融入了滿山綠葉裡,他忍不住心頭一緊,往前追了幾步,小夭今日似乎有些反常……
莫不是真生他氣了吧?
想到這,他搖搖頭,算了,小夭向來好哄,改明兒同她去後山玩玩她便會原諒自己。
可阮阮不一樣,他半月前惹得阮阮不快,到今日阮阮都沒理他,他只好一早便下山去買來了阮阮最愛的糕點和話本子。
看在這些賠禮的份上,阮阮應當會原諒自己的。
這麼想著,少年轉身離去,上山的腳步又輕快了些。
…… 山上,綠意盎然,萬物生長。
山下,冷風肆虐,落葉飄零。
現如今,整個鳳麟大陸靈氣匱乏,卻唯獨玄天宗、無極宗、上清宗三個大宗門有洞天福地護佑,才勉強保住了靈脈。
而六年前,當時還是小宗門的天音宗,卻突然得天庇佑、天降福祉,山內靈氣從匱乏到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只用了不到短短一個月。
也正因如此,天音宗才成了整片大陸修仙者爭先恐後的存在,躋身大宗門之列。
而原本的三大宗門,也順理成章變成了如今的四大宗門。
早春時節,山上的靈氣都凝結成了實質,化作了植被上的露珠,就連山腳那塊印著“天音宗”三字的石碑,都被一層薄薄的靈氣籠罩著。
界碑外頭,是無數為了入宗門守在山腳的低階修士們,他們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浮萍般,硬著頭皮都想往四大宗門擠。
一道小小的身影,小心翼翼從山上走下來,終於站到石碑前。
小姑娘額上腫著巨大的包,臉上還有個殘留的紅色巴掌印,她喘著粗氣,顯然累得不輕。
“這今日下來的怎麼是個這麼小的女娃娃啊?頭上還有傷,這該不會是被趕出來的吧?”有修士看到她的模樣,詫異道。
“你還別說,她揹著包袱,還真說不定,正好!給我們騰出了位置!”
“你有沒有點同情心?這小姑娘看起來有點慘啊,看起來也不過四五歲的模樣,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錯,竟被打成了這樣,還被趕下了山來。”
“管她死活!天音宗這麼寬仁的宗門都不要她了,那她肯定犯了天大的錯!再說了,她身上連靈氣都沒有,被趕下來不也正常?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