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管家使了個眼色,身旁幾個小廝便上前拉扯那名家僕。
可那家僕卻仿若未聞,雙手死死抱住商子裕的腿,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眼中滿是渴求與絕望,嘴唇囁嚅著,“救……救救我!求你了!”
商子裕心生憐憫,剛欲伸手阻攔小廝。
一旁就有人上前來,阻開了那家僕想要扒拉的舉動,沈琅目光冷淡地掃過地上家僕,悠悠開口:
“商兄,這是啟靈山莊的內務之事,你我身為外人,莫要隨意插手。他們簽了賣身契,便受山莊規矩約束,你今日這一救,不過是治標不治本,往後他只會遭受更嚴酷的懲處,還是莫要多管閒事了。”
商子裕聞言,拳頭緊攥骨節泛白,看著那家僕絕望的眼神,心裡雖然很是不舒服,但也知道沈琅說的的確不錯,本還想說什麼,但看到沈琅目光裡的警告,他剛要伸出去的手,默默收了回來。
遲夭眼睜睜看著那家僕被小廝們拖走,絕望的嗚咽聲漸行漸遠,好似一把鈍刀在她心頭緩緩割磨。
管家輕咳一聲,滿臉歉意道:
“讓諸位見笑了,咱們還是趕緊去前廳吧,莊主和上清宗宗主已經等諸位許久了。”
幾人懷著滿心的疑慮跟上了管家的步伐,眼眸在管家身後無聲地交換。
林行幽給其他人使了個眼色,默默退到了隊伍的最後頭。
方才那人身上的傷痕新舊交加,那上面有七成都是鞭痕……如果只是做錯事了的僕人,逐出莊子去不就好了,為何會動用帶有靈力的鞭罰?
他得跟去看看。
待幾人到廳門之時,林行幽已經重新跟了上來。
剛入廳門,便有一股無形的威壓朝他們撲面而來。
姜懷仁端坐在一旁,目光橫掃了一眼他們,尤其在言如風身上稍作停留,隨後又落在了遲夭身上,眼中有了然一閃而過,上次見這言如風就已經是元嬰了,如今乍一眼看過去,不過只是築基中期。
也不知道用了什麼隱匿陣法或法器,但即便如此,在他面前也不過是班門弄斧。
他眉頭幾不可見地微微挑起,把目光放在了與他們一道而來的沈浪身上,頓時目光微凝,有些不耐:
“為何如此晚才到,還不過來?”
語氣平常,但聽在遲夭耳裡,不知為何竟覺得有些刺耳,她轉頭看向姜懷仁,細細打量了一番。
這姜懷仁之前在四大宗門招新大比之時他就見過,當時沈琅從塔裡出來,此人的行為也是讓人有些不適。
姜懷仁對沈琅說話,就好像,好像……招貓逗狗般……
遲夭腦子裡突然跳出了這麼個詞,嚇了她一跳。
見沈琅朝四師兄微微頷首,便走到了姜懷仁身後站著,面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像是早就習慣了,遲夭搖了搖頭,或許只是自己想多了,沈琅畢竟是姜懷仁成為上清宗掌門後收的唯一一個關門大弟子。
坐在主位的林莊主見眾人到齊,抬手虛引幾人入座,寒暄幾句後,目光便徑直投向了商子裕:
“雲中城城主,久仰。”
商子裕擺了擺手,“是前城主,如今雲中城城主是我堂哥雲中鈞,此次借雲中城的名頭來也實在是有想要的拍品,叨擾莊主了,你喊我商子裕就成。”
林莊主笑了笑:
“那不知商公子,不辭辛勞趕來我這啟靈山莊,所求何物?”
說話間,商子裕幾人都在不動聲色打量著這林莊主,他一襲織錦長袍,袍上是金線繡制的繁複紋路,面容白皙,透著常年養尊處優的潤澤,眉下雙眸狹長而深邃,唇上有兩撇小鬍子。
給遲夭的第一印象,就是商人獨有的精明與狡黠,尤其是他這看似親和友善的笑容背後,總讓人感覺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