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流轉,她輕聲說:“強大的修者不該是保護弱小麼?”
這個當口,再聯想西陵舟一直勸說她跟他離開村子一事,她已經全然明白他接下來想做什麼了。
那時她仗著青玉佩,無所謂他有什麼心思。
但如今他有這心思,倒是讓她省了力,只是他真是將她當做了傻子哄騙。
再者修者更看重實力而不是外在,搶奪一個空有美貌的凡女?挺好笑的。
隗喜又想聞如玉了,她再次慶幸穿越時遇到的人是他。
西陵舟被問得噎住了,再對上面前女子清澈得彷彿能將汙濁照得清楚的一雙眼睛,他臉面臊紅,又見她如此平和,有些惱羞成怒了:“這世間自是有那般的惡修者,隗姑娘不出世,自然不清楚。”
隗喜卻沒有因此生惱,只聲音輕柔:“西陵仙長是想把我獻給東雲新家主換取內城弟子名額麼?”
西陵舟:“……”
她這樣聰慧又直接,倒是襯得他這樣不堪惡劣,他一時竟然沉默了下來,到底她曾救過他一命。
卻聽到隗喜道:“我答應幫仙長,不過也請仙長答應我,事成之後幫我三件事。”
說完,她抬起頭來,解下了面紗,一雙眼望著他輕聲說:“我身子不好,又孤身一人,怕仙長再騙我誆我,還請仙長看著我曾救你一命的份上,下一道心誓符給我做保障,可以嗎?”
修者為他人做承諾時,若要取得對方信任,便起一道心誓咒術於身,如有違背,自有咒術反噬,於修為境界乃至身魂都損傷極大。
但隗喜與西陵舟的交情不至於到那個份上,所以退而求其次的心誓符,便是最好的選擇。
這個心誓符呢,只要是脫凡境以上的修者都可為自己施展,若是違背,符籙撕碎,會令修者身體受重傷。
而其實修者只要有醫修和上好的丹藥,身體受傷並不算什麼,很快就能修復。
所以西陵舟細想了一下,並不是不能接受,他再低頭看向隗喜明澈水盈的一雙眼,自覺羞慚於以勢欺人,便答應了。
當下就拿出一張空白符籙,往上一揚,指尖靈力化作筆墨,快速在符籙上繪下符文,又滴下一滴血。
符籙從空中落下時,亮起一道血色,安安穩穩落在西陵舟掌心裡。
“這上面有三道印刻,代表三件事,姑娘想讓我做何事?”他的面上重新露出頗為瀟灑的神色,將此事徹底當做交易,自覺先前的羞慚已是翻篇。
隗喜接過那道心誓符,細心收好,收在腰間荷包裡。
她抿嘴笑了一下,眉眼中氣弱之色都因此多了些俏皮:“還未想好,總歸等事成了再說。”
內城不知道什麼情況,或許有用得到西陵舟的地方呢?
此時他們還站在門口,雖是天色尚早,但過道上進進出出的人不少,不少人注意過來,隗喜讓西陵舟進屋來說話。
行走間,西陵舟忍不住看她。
她的脊背依舊如新竹,纖瘦而柔韌,雪白的側臉透著病弱與神秘。
西陵舟心裡有許多疑問,比如在桃溪村時,隗喜就向她打聽過聞如玉,後來隨他出村又是因為知曉聞如玉是聞氏新家主,再到如今戳穿他陰暗目的後卻是答應了他。
“隗姑娘如今可否告知與家主有何淵源?”西陵舟沉默了會兒,在她停下轉身時,便忍不住先開了口。>/>
隗喜知曉他是什麼意思,她避開他的視線,垂下眼睛,有些低落的樣子,長睫上似乎都溼漉漉的,“不便告知,總不會影響西陵仙長做內城弟子。”
她這樣傷心失落的模樣,西陵舟腦中已聯想翩翩,再多問下去倒顯得咄咄逼人了,他訕訕道:“還請隗姑娘在屋內稍等,我師兄會在辰時前拿了入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