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傑聞言打量四周,見來者只有一人,方才放下心來。
百花谷內毫無動靜,海傑只好將花惜月輕輕放於臺階,而後取出摺扇,直視白虎使者:“手下敗將,還敢來受死?”
沒人注意到的是,在他回身迎敵的時候,身後大門偷偷漏出一道縫隙,兩隻懵懂的大眼睛正隔著門縫偷偷打量。
白虎手中長槍附著雷電,一步步逼近,口中也不閒著:“海門主,一天一夜的奔波,連綿不斷的真氣止毒,體力與真氣都近乎耗盡了吧?”
他又為何對自己的行程瞭如指掌呢?海傑暗自納悶。
殊不知張大夫早已被嚴刑逼供,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天月教掌控之中。
丁一凡雖追不上海傑,卻可飛鴿傳書,將所知情報盡數彙報於天月教中。
摺扇大開,冰系真氣附著,化作一柄冰扇,海傑沉聲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憑你的修為,還差得遠呢。”
二人對立而站,良久不語,只是空中肅殺之氣瀰漫開來,四周花草無風自動。
“殺了我。”白虎突然開口,語氣不帶一絲波動。
“什麼?”海傑一時愣神,不明話中含義。
咔吱——
門扉展開,眼看二人即將交手,後方偷看的女子再也忍不住了,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你們不要打了。”
嗖!
海傑被這道聲音分神,正欲回頭檢視之際,白虎使者腳底發力,整個人化作一道流星,手中長槍直刺前者。
高手對決,一瞬的失神足以丟掉性命,此時的海傑便犯了這等大忌。
那槍身沒有刺向其要害,卻是擦著肋骨劃過,而後剛好停在海傑手邊。
後者下意識的握緊長槍,哪知槍身雷電扎手,使他整條胳膊痠麻,手筋抽動,肌肉緊繃,不受控制的緊緊握住。
噗嗤!
再看白虎,棄置長槍,狠狠撞擊而來,心口被自己的雷槍貫穿,鮮血湧現。
原來方才刺到的並非槍頭,而是槍尾,也沒有指向要害,只是誘導海傑奪槍而已。
白虎則趁機撲來,自行了斷。
看著呆住的海傑,白虎痛苦的咳出一口血沫:“我死之後,以李進的疑心,定然不會再派出追兵,海門主安心為花姑娘醫治吧。”
“為什麼?”海傑震驚不已。
本想還有一場惡鬥,哪知這白虎竟自行送上性命。
那雷槍銳利無比,槍尖在白虎身後突出大半,二人近在咫尺,幾乎能感受到他沉重的心跳。
隨著槍身殘餘的雷電湧入心臟,白虎意識逐漸模糊,呼吸愈加沉重,努力轉頭看向花惜月,露出遺憾苦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言罷目光渙散,腦袋低垂,氣絕當場。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名師兄弟中,只有白虎無慾無求,一心靜修。
奈何他位微言輕,師父指派四人出山入世,他也只好跟隨。
好不容易遇到一位令其傾心的女子,卻是殺死大師兄的仇敵,也是此番行動的追殺目標。
縱覽半生,所作所為無一不是身不由己。
被父母送入師父門下,被師父派遣遊歷江湖,被師兄帶領加入邪教,被李進安排截殺花惜月,一步步走來,都是尊長引導,形勢逼迫,毫無半分自己的意願。
既然生如傀儡,那便不要再犯下更多錯事,以性命換取花惜月的醫治時間,也算是一種懺悔吧。
白虎本就沉默寡言,心中憂慮就連師兄弟們都不曾吐露,海傑與其更不相熟,哪知其內心苦楚,也不管他,慌忙丟掉長槍,回頭檢視花惜月狀況。
隨著海傑撒手,失去支撐的屍身頹然倒地,世間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