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趙匡胤的運氣還當真不是一般的好啊,居然一個像樣的對手都沒有。”柴宗嘆了口氣,言語間說不出的失望,“本來想跟趙匡胤找點麻煩,就算他們不是趙匡胤的對手,能噁心他一下也是好的,這下看來也成奢望了。”
儘管柴宗訓也知道歷史上李重進和李筠並沒有給趙匡胤造成太大的麻煩,尤其是李筠一直在造反和投降之間徘徊,本來他有機會跟李重進聯手,只可惜趙匡胤的封官許願讓他猶豫不決,最後李重進被滅,他也唯有捏著鼻子做了趙匡胤的順臣。可是事後雖然趙匡胤也沒有食言 ,但李筠明顯又懷念起以前的風光日子,並整日說著心懷故主的言語。
在柴宗訓看來,李筠有幾分對大周的忠心他並不知道,不過他明顯在趙匡胤手下混得不如以前,這應該是大實話,他否則也不會說出這般言語。李筠的下場自然好不到哪裡去,柴宗訓隱約記得他還是栽在自己兒子手裡,由此可見,李筠不只做官做人失敗,似乎做為一個父親也不怎麼合格。
“宗訓!我有必要提醒你現在面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敵人,我知道你因為先帝之逝和小符後所受之辱對他抱有成見。或許趙匡胤也跟李筠一樣有著優柔寡斷的缺點,但趙匡胤的這種優柔寡斷跟李筠又大不相同,李筠很大程度上將之表現在了軍事上,而趙匡胤不會,你別以為北伐失敗就是趙匡胤優柔寡斷造成的結果。
“有道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趙匡胤能走到今時今日絕非偶然,也許北伐失敗才是他想要的結果,如果沒有北伐失敗,鐵甲營大損,他不可能這麼快的掌握禁軍。他的優柔寡斷有時候不是缺點,相反是他魅力所在,若非如此!先帝豈會視之如左膀右臂,視之如兄弟,他的優柔寡斷很多時候表現在接人待物上面,所以換句話說這是仁慈的表現,更讓他容易獲得他人信任,這也是為什麼他身邊能聚集大批優秀人才為他所用的根本原因。”
“怎麼說來哪裡還算什麼缺點,根本就是bug般的存在。”柴宗訓撇了撇嘴,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种放聞言一怔,顯然對於柴宗訓所說的“bug”並不清楚是什麼東西,不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早已是見怪不怪了,隔三岔五總是會從柴宗訓嘴裡冒出些新鮮詞出來,御書房讀書和練武相處出來的友誼讓彼此更親近,從种放未在直呼柴宗訓“太子”“陛下”或者是“王爺”。當然!也有可能是情急之下種放忘了禮數,但有時候下意識的關心,更是發自內心深處的那種。
此刻的柴宗訓從內心深處湧起一股挫敗之感,似乎趙匡胤成了一座壓住他的大山,甚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和柴宗訓相處這麼久,种放多少清楚柴宗訓現在心中所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也不至於這麼悲觀,我們現在又不是無路可走,相反!趙匡胤的注意力不在我們身上後,可供我們的選擇就更多了,我們能做的事情也就更多。”柴宗訓勉強笑了笑,笑得有些難看,“有什麼好擔心的?別忘了先帝最後選擇你而沒選擇趙匡胤,難道你以為就僅僅因為你是他的親生兒子而已?先帝閒暇之餘跟我說過,你的見識和目光還在趙匡胤之上,所以最後他……”
“父親他他真的是這麼評價我的?”柴宗訓顯然有些不敢相信。
种放笑了笑,故意吊柴宗訓胃口般並沒有馬上回答,清了清嗓子才說道:“自然是真的,我有騙你的必要?只是……只是……”說到這裡种放又停了下來。“只是什麼?”柴宗訓連忙問道。“先帝說如果你按照馮老給你制定的計劃一步一個腳印的走,興復大周未必是什麼難事,可一旦操之過急,欲速不達不說,反而容易壞事。”种放用老氣橫秋的口吻模仿柴榮道:“年輕人有衝勁兒固然是好,但血氣方剛卻容易敗在一個剛字上面,因為剛則易折。”
柴榮訓怔怔看了种放半晌,半天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