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我便確定自己在這處結界當中是暫時安全的。也許,這個結界的製造者,還不曾察覺他的結界當中混入了我這樣一個可變的不確定因素。
我思考著如何在這陌生的環境中快速找到雪千城,雖然想動一動嘴皮子,用最原始的方法,照著雪千城的模樣,同這裡的村民們打聽一番,但無奈我在這個結界中是個透明人,並無人能夠看得見我。
所以便不再多費力氣,挨個去尋找村民,看有沒有一個兩個的能夠給我一點回應。
那就只剩下最笨的方法——走一走了。
我想著,既然這裡並無人能夠看得見我,我也就不用再小心翼翼夾著尾巴做人,瞬間便大了膽子起來,在田埂間尋覓一番無果後,便向著村子裡的各家茅草屋去了。
既然結界的製造者能夠造就一番凡塵的模樣,用來困住雪千城,那麼想必,這裡的景象大機率就是雪千城曾經去過,甚至曾經逗留過一段時間的地方彙集而成。
真實才能將人困住。
或許,這裡正是雪千城記憶中的樣子。
我一間一間的茅草屋尋過去,有正在織布的婦人,也有躺在院落搖椅上曬太陽的老人,還有從雞窩中掏出雞蛋,吵嚷著讓自己母親為他炒一炒的孩童。
這處結界中的凡塵模樣,與之前幾位師兄描述的十分相像。
但我並未在搜尋過來的茅草屋中找到雪千城的身影。
直到……
直到我來到整個村落的最西邊,那裡有一間孤零零的磚瓦所建的院落,看上去比那些我一路看過來的茅草屋們精緻上不少,也顯得格外的格格不入。
我本著既然來了,便要一探究竟的念頭,輕輕抬手將那院落緊閉的門扉開啟——院子裡種了些花草,看得出來被人精心侍弄過,再往裡走,便是整潔的房間,一一看過去,只覺得這裡的主人定是一個把生活過得極為仔細的人。
最後,我在廚房當中尋到了一名正在弄著吃食的婦人。她一身粗布衣服,頭髮慵懶的挽了髮髻,用一直桃木簪子別在腦後,有幾縷髮絲垂下來,隨著她的動作在臉頰旁飄動。
我的第一反應卻不是覺得她故作姿態,而是在看清她的臉龐時,覺得我見猶憐。
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美麗。
我知道青丘之人多嫵媚,天界的帝姬多張揚,我又想了想自己也算是相貌上乘,但與眼前的這位婦人比較起來,卻都是少了幾分韻味。
我看得有些入神,越看越覺得這位婦人甚是熟悉,於是又走進幾步,幾乎貼到她的臉上,用來辨別我是否在某一個時刻曾經見過這樣一位美麗的女子。
“哐啷!”
正當我聚精會神的思考之時,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我被巨大的聲音引得朝門口看去,那美麗的婦人也同我一樣驚訝,抬眼卻不似我這般驚慌失措,而是慢慢抬眸,再看向門口。
優雅!
實在優雅!
我在心中暗自拍手叫好,想著下次我也這樣學上一學,讓自己的身段看起來也有幾分這樣的韻味。
只見門口站著一個五大三粗,腦袋似乎直接按在身子上,沒什麼脖子的粗俗婦人,一手推門,一手提溜著一個正在掙扎的六七歲的孩童,破口大罵:“你個賤貨!”
這這這……
兩廂一比較,我的正義感油然而生,全然忘了我在這個結界中是個不存在的人,趕忙上前將那美麗的婦人擋在身後,反駁道:“你個山貓精怪的,胡說什麼?!”
等我吼完,看著無甚反應的其他人,才突然意識到,是我多嘴了。
卻見被那粗俗婦人鉗著的孩童牟足了勁兒,一腳蹬在那婦人的小腿上,反罵一句:“你才是賤貨!”
那粗俗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