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眯著眼睛問：“怎麼了？”
“他們對你談戀愛有意見？”趙暢跟著問。
程林染搖頭，說：“不是，我覺得他們已經走偏了。”
“他們是不是先讓你們瞞著？”林森在朋友圈裡看見齊遠的動態時就有預感，他對國內的環境已經很瞭解了，他當初決定轉國內的時候就特意瞭解過整個生態。
趙暢不瞭解詳情，就沒有發表意見。
“可能是這個結果吧，我其實不太在意瞞不瞞著，我只是不理解，他們在意的好像已經變成了粉絲會不會脫粉、會不會影響商業價值。”程林染探身倒水，把另外兩杯水推給趙暢和林森，接著說，“我也知道沒有收益的話戰隊很難執行，沒有金錢支撐夢想很難實現，但是我還是覺得他們這樣不對。”
趙暢和林森對視一眼，各自探身去拿那杯水，三個人碰了一杯，林森先開口，“我理解你的意思，你覺得俱樂部和戰隊想要賺錢沒錯，但是他們個人不應該與利益離得這麼近。其實我也這麼覺得，職業選手取得成績從來都是依靠自身實力，而不是所謂的物質。但是這個行業裡這麼多人，不可能每一個人都是為了夢想進來的，或許他們是覺得這個行業光鮮亮麗受人崇拜，也可能是他們覺得這個行業收入豐厚，或許開山的那一批人是單純為了夢想，但是時代一直在變化。在現在這個環境裡，有很多功成名就、地位崇高的職業選手就是為了得到地位和金錢，也有很多懷揣夢想努力奮鬥的人無法出頭。”
“不止這個行業，每一個行業都是，有人為了夢想、有人為了利益、有人因為夢想最後為了利益。”趙暢見林森拿自己的電腦給秦琦寫郵件就接過話頭，“就像我現在的工作，你們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麼，但我還是選擇了現在的工作，因為我得賺錢。人這一輩子本來就有各種選擇，你看老秦也在做能帶來利益的工作，你會覺得我們兩個不對嗎？”
程林染沒說話，低頭看著自己纏在一起的手指頭。
趙暢看著程林染，猶豫再三還是說：“說個不應該提起的事情，當初我們是多麼有理想有衝勁啊，不還是解散了嗎？夢想有用嗎？有用的話，我們怎麼解散了呢？但如果沒用的話，我們怎麼在短時間內拿到了世界冠軍呢？”
“漫漫，你沒有錯，但他們也不算有錯，哪怕初衷不一樣，目標是一樣就夠了，實在不行你就把他們當做你的工具人就好了。”一個戰隊的人，面和心不和是很影響成績的，趙暢這麼說也只是為了安慰程林染。
程林染也知道如果不能從內心接受並且信任隊友，戰隊很難走遠。
“漫漫，如果你真的很想再拿一次世界冠軍，只靠你自己是不可能的。而且人心不可控，就算你換了戰隊可能也遇不到一群從一而終堅持夢想的人。你看，當初的我們現在也變了不是嗎？我和老秦，就連老林也沒有當初那麼純粹了，不是嗎？”
“漫漫，老秦的郵件你看一下吧，應該會好受一點。”收到回信的林森把電腦拿到程林染眼前，說，“還是他最瞭解你。”
程林染把電腦放到腿上，看著秦琦發來的郵件，趙暢也走過來站在沙發背後低頭看。
[親愛的漫漫：
漫漫，老林說你遇見了困難，我大膽猜測一下，是否因為你曾經看到過這個戰隊發光照亮過自己，現在看到亮光黯淡才無法接受。如果是這樣的話，漫漫、世界上沒有一成不變且永恆的光亮，重要的是你不能因為曾被照亮就要求它一直存在。
我們都很欣賞你的真誠坦蕩意志堅定，我們相信你會一直擁有如此美好的品質，但如果有一天你不再這樣，我們不會責怪你，也不會強迫你變回之前的樣子。因為我們需要理解尊重你，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你有了變化，你都應該被尊重，除非你觸犯了法律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