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靈堂是出殯折返,先前守靈的該撤的都撤了。
束國年深夜未歸,無人安排接下來事宜,此事便耽擱下來,靈堂中只有束長安和束律風。
靈堂內寂靜無聲,靈堂外積雪未化,折射著月亮冷白的光。
一聲聲貓叫,突兀又令人脊背生寒。
束長安眉心微擰,頓了頓,攏好衣衫行至門口仔細感知。
除了冷冽的空氣,並未發覺有鬼氣。
她回頭看了一眼安安靜靜的棺槨,朝著貓叫聲走了過去。
白日化了一半的積雪重新凍住,每一腳下去,都發出清脆的冰片破碎的聲音。
聲音在寂靜的夜裡被放大,處處都透著幾分恐怖。
白日進府的時候,束長安沒有心思觀察束府。
束國年是司天監監副,觀到大吉天象,少不了的皇賞。
束府建的也是假山石雕,水亭名花,石柱廊寬,有種江南水鄉的美感。
束長安每行幾步,便能看到一棵海碗粗的梅花在雪中怒放。
梅花的香氣和著清冷的空氣,提神醒腦又有意境。
她沒有心思欣賞這些, 大郎的叫聲逐漸淒厲,似是受到傷害時發出的哀嚎。
束長安心繫大郎,加快腳步,離靈堂越來越遠,沒有看見靈堂門口一閃而過的黑影。
越往前走,叫聲越清晰。
遠遠的, 藉著月光便看到一棵梅花樹上吊著一個包裹。
鼓鼓囊囊的包裹,裡面有東西在瘋狂掙扎。
她小跑兩步,來到樹下:“大郎,是你嗎?”
正在瘋狂掙扎的大郎,聽見束長安的聲音,猛地頓住,旋即嗚嗚咽咽似要說人話。
束長安環顧四周,搬來一塊石頭墊腳,去解樹上的繩子。
繩子打的死結,像個硬硬的死疙瘩,根本解不開。
她又從懷裡掏出防身的短匕,用力割了兩下。
那繩子不知是什麼材質,又硬又韌。
鋒利的短匕被她當做鋸子來回拉,才拉出一個小口子。
寒冬臘月,她折騰出了一身的汗。
大郎察覺到束長安在救她,窩在包裹裡一動不動。
同一時間,靈堂內。
顧九淵:“你確定那繩子能拖住她?”
張揚滿臉自信:“放心好了,那繩子就算綁老虎,都夠老虎咬半天的!”
“李進,開棺!”顧九淵撐著柺杖,燭火將他高大的身形投在棺槨上。
李進應了一聲,從腰間拔出早已備好的鑿子短撬。
伴隨著“吱吱呀呀”的聲音,棺槨被撬開了一條縫。
張揚年歲約莫十六七,臉上掛著大男孩的稚嫩,此時不免有些緊張。
“主子,束副將是咱們揹回來交給束府的,當時您 不是都檢查過了嗎?為何還要來開棺?”
顧九淵冷冷凝視棺槨,聲音淡而清:“束長安說屍體有疑,屍體便有疑,本王信她。”
張揚暗自撇撇嘴,您這哪是信啊,您這明明是心儀。
老夫人將您送去三清觀養傷,您倒好,去三清觀養情去了。
最主要的是,人家還看不上他。
氣人啊。
張揚是顧府老夫人放在顧九淵身邊的。
心繫老夫人,忠於顧九淵。
在此事上,難免為自家王爺抱不平。
:()抓鬼招魂送入墳,誰說我是正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