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囊是錦囊,卻無妙計。
那是一張賬單。
羅列的是師父答應京中看墳破墓的。
收了佣金,還未履行的人家。
開頭一張信上,師父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各種pua她在觀裡生活多年。
終於長大了,可以回報他了。
人這一生,寬度可測,唯長度不可知。
他沒奢望老了以後得束長安贍養。
只要束長安將這些活幫他做了,他便感謝祖師爺大恩了。
束長安粗略掃了一眼賬單。
險些氣的從床上跳起來。
好想給祖師爺上炷香問問,這般坑的人,是怎麼入得道門的。
束長安此人,氣性大,忘性也大。
子時已過,她氣著氣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顧九淵離開束府便上了候在小巷子馬車。
回府後,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束長安的身影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畫符收鬼時的冷酷,說話漫不經心噎死人的漠然。
這女子,好似從他心窩子裡生出來的嬌花。
忽的想到束律風靈堂留下的字,愁緒湧上心頭,愈加難眠。
直至天亮, 才渾渾噩噩睡了過去。
剛睡著,門就被人“砰”的一聲推開了。
顧九淵險些驚起拔劍,見是自家祖母和母親,臉上湧起無奈與不耐,直挺挺的躺著閉上眼睛裝死。
“淵兒,娘聽說你昨晚去束府了?怎麼樣,那丫頭回來了?”顧夫人滿臉八卦,扶著老夫人直奔床邊而來。
“娘啊~”顧九淵有些無語:“你為何不告知兒子,束長安就是三清觀那女子?”
“這樣多有意思啊!”顧夫人話說的直爽又不管人死活:“你說你在三清觀,用人家符紙擦了屁股,惹人家不高興了,現下重新認識一下多好?”
顧九淵翻了個身,背對這對 婆媳。
顧夫人扶著老夫人在顧九淵床邊坐下,伸手給他的傷腿按摩:“這門親事,早就該定下的。”
若不是腿腳不好,顧九淵簡直想給這對婆媳跪了,不帶情緒的道:“您到處散佈謠言,說您兒子不能人道,您兒子哪還有本事娶妻啊!”
他只是傷了腿。
沒想到從三清觀養傷回來後,京裡竟然傳出他不能人道的謠言。
不查不知道,查了嚇一跳。
這謠言竟然是自家親孃和親親的祖母散佈出去的。
咬碎了牙,和著血,顧九淵硬生生嚥了。
聽到兒子抱怨,顧夫人和顧老夫人對視一眼。
顧夫人聲音當即變的哽咽:“娘不知那孩子還活著,這些年不是在為你廣撒網嘛,現在那孩子回來了,你又看上人家了,娘當然要將你桃花都斬盡了啊!”
顧九淵覺得自己很無辜。
這些年,自家母親拿著他的名號相看兒媳。
現下好了,又拿著他不能人道來掐桃花。
顧夫人和束長安的娘是好姐妹,二人常常相約賞花遊湖,定好孩子出生,若是女娃,便嫁到顧府。
得知束長安孃親難產而亡時,顧夫人曾去束府問過。
得到的是,母女都沒保住。
顧夫人傷心過度,大病一場。
緣分這個東西,很奇妙。
沒想到,多年後,顧九淵去三清觀養傷,見到束長安,忽然就開竅了。
:()抓鬼招魂送入墳,誰說我是正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