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以為,束律風下葬後,她便回三清觀。
計劃一變再變。
方才瞧見束言,她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傻的可笑。
束言的抑鬱症,明顯是被杜氏給欺壓出來的。
整日拿他身體不好,用了家裡銀錢來打壓磋磨他。
好。
很好。
她束長安旁的沒有,唯有一身反骨。
既然如此,她就留下來,行行好事,渡一渡這府中之人。
“大人,卷宗呢?”束長安朝包鄴伸手。
“噢噢,”包鄴吃瓜吃的險些忘了自己所行目的,忙從懷裡掏出一沓紙。
主要是這同僚家裡的瓜,又香又熟。
平時瞅著束國年人五人六的,沒想到家裡雜七雜八的。
太可樂了。
想到此,包鄴眼睛都亮了。
惹得束長安乜了他好幾眼,無語道:“你不走?”
“走啊!”包鄴眼睛一瞪:“本官這就走,少女失蹤案,查到什麼線索,定要及時告知大理寺,還有,”包鄴鄭重道:“莫要以身犯險。”
束長安不耐煩的朝他擺擺手。
包鄴看了看束長安,又看了看魂不守舍,跟個木頭似的束言。
見這兄妹倆,都是一副送客的樣子。
只得拍了拍束律風的棺頭,為束律風惋惜一嘆,轉身離去。
“二哥,我送你回房。”束長安將卷宗收好,轉身道。
束言眼神空洞,像是沒有情感的木頭:“好。”
二人出了靈堂,直奔束言的小院。
束長安有些懷疑束言的病。
總覺得, 束言身上有讓她感到不舒服的東西。
所以,她決定先去束言小院中看看。
束言的院子,在束府最南角。
偏僻,簡陋,還沒有陽光。
牆根門邊都生了青苔。
她推開院門。
院子裡更是簡陋又荒涼,沒有一點人氣兒。
很難想象, 這裡還住著一個大活人。
就算好好的人,住在這樣的環境裡,都該生病了。
束言好歹是束國年的兒子,就這般任由杜氏磋磨。
可見其有多拎不清。
“二哥一直住在這裡?”束長安掃了一眼院子裡雜亂的乾草。
“大哥過世後,才遷居此地,我覺得挺好的,清淨。”束言有些羞赧的垂下腦袋。
一米八幾的身高,身子竟有些佝僂駝背,被杜氏打壓的像個麵糰,任人拿捏。
“有些東西,你退一步,她進三步,你讓一寸,她奪十尺,你明白嗎?”
束言的腦袋,垂的更低了:“我有病氣,怕傳給府上的人。”
“杜氏說的?”束長安抬步朝屋內走去。
束言抬起頭,望著束長安的背影,淡淡“嗯”了一聲,忙拖著無力的身子,行至屋內將油燈點燃。
房間乍亮一片,屋內除了床和桌子,沒有任何傢俱。
就連束言的衣裳,都是疊放在一個板子上的。
見束長安看去,束言羞恥的扯過一件長衫將那些衣物蓋了起來。
以前,束長安覺得, 她過的挺慘的。
小小年紀,就要破墓看墳養活自己,見得都是些腐爛的零件,鮮活的小白胖。
現在發現,束言才是最慘的那一個。
血脈是相通的,束長安有些心疼謹小慎微,苟活著的束言。
忽的。
她發現束言的床頭掛著一塊玉佩。
:()抓鬼招魂送入墳,誰說我是正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