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國年雖然不喜這個女兒。
這一次,忽然覺得束長安說的有道理。
他的銀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之前不說,只是礙於面子。
此事若由束長安出面解決,再好不過了。
所以,在杜氏用可憐巴巴的目光看向他時。
束國年佯裝添柴,撿起一根砸斷了的窗欞,扔進火堆。
杜氏:“……”
束長安揚唇一笑:“我是嫡女,我娘不在了,這個家,我說的算,從明日起,你孃家那邊,不管男女老少,全部都要上交飯錢。”
杜氏:“……”
束長安:“至於這筆飯錢呢,就用來給我哥修葺南院!我哥暫時就先跟我搬去靈堂住,杜氏,你要加油啊!”
束長安說完,不管還在燃著的篝火,扯著束言穿過人群,頭也不回。
杜氏眼前一黑,險些昏死過去。
被束若雲扶住。
女兒的懷抱,最為踏實。
杜氏終是抱著束若雲放聲大哭:“阿雲啊,你娘要被人欺死了啊!你要你娘如何開得了這個口啊!”
束國年知曉,杜氏這是哭給他聽的。
可眼下, 南院已經被燒。
束長安和束言都住進靈堂了。
日子一久,傳出去簡直要被外人笑掉大牙。
出門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由杜氏那邊出錢修葺南院,確實是個好主意。
束國年裝傻充愣,吩咐下人收拾南院。
這般一折騰,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束長安坐在靈堂床邊,垂眸乜著坐在蒲團上的束言。
在束長安的眼神威壓下,束言垂著腦袋,一聲不吭。
他能察覺到,束長安幾次想要發火,不知為何,又自己壓下去了。
他有些擔心束長安氣出病來,抬起頭,朝束長安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妹妹,二哥知錯。”
“你知個屁的錯!”束長安吼了一嗓子。
幾次勸自己,這是個病人,是個抑鬱症患者。
可他一個大男人,被杜氏欺負成那般,竟不知反抗,還試圖為杜氏隱瞞。
這是什麼性格?
麵糰還有三分韌。
他這是爛泥,扶不上牆的爛泥。
如果今晚,她沒有送他回南院,他是不是要一直隱瞞下去?
然後死在那個無人問津的落敗院子裡。
甚至於,死了,臭了都沒人知道。
“我真的是……”束長安抬起腳,朝他肩膀踹了過去。
束言閉上眼,不閃不躲,牙關緊咬,準備受著。
預料中的痛,沒有傳來。
他睜開眼,看見束長安不知為何,又收回了腳。
束言暗暗長吁一口氣。
妹妹太兇了,像個炸了毛的貓。
“等會兒天亮, 我去給娘上墳,你也去。”束長安冷聲命令道。
“好。”束言臉上揚起一抹笑意。
妹妹沒揍他,妹妹在心疼他,真好。
“好個屁啊好,我去正好看看孃的墳,我懷疑你的這個病,跟孃的墳有關。”束長安思索道。
尤其是那塊玉佩。
玉佩養人,好的玉佩甚至能辟邪護主。
那塊玉佩,質地和雕工,都是上品。
為何會發出那種,令她感到不適的氣息?
束言垂下眸子,沉思一會兒,抬頭道:“好,你說怎樣,就怎樣。”
束長安:“……”牙根癢,手心癢,好想揍。
:()抓鬼招魂送入墳,誰說我是正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