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言蒼白的臉,緊張焦急。
他不停的催促車伕,快一些, 再快一些。
生怕去晚了一步,見不上束長安了。
雪芙雖心底生疑,情況緊急,也來不及思考太多。
她和香玉是老太太和夫人專門訓練出來的。
香玉一身的武藝,膽子大,脾氣急。
她則是心思細膩,來時還被灌輸了一肚子的宅鬥計謀。
“公子,咱們這般貿然前往大理寺,會不會有些冒失?不然,婢子先去大理寺打聽打聽訊息?”
她試探性的問束言。
束言努力維持表面的平靜,雙手放在膝蓋上不停的搓來搓去。
“你這一來一回,若妹妹真有危險,也遲了!”
大理寺那個地方,他是聽說過的。
聽說裡面有水牢和暗牢。
這和在束府跟杜氏吵來鬧去不一樣。
經了官的事情, 掉腦袋再正常不過。
若是真要砍頭,他便去求大理寺的官老爺,砍他的腦袋。
雪芙斂眉沉思,“不然……婢子去問一下我家公子?”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束言腦子裡無數不好畫面,一窩蜂的往外冒。
有束長安被砍頭的。
也有束長安被關在水牢的。
更有束長安被用刑的。
他覺得自己好晦氣。
這種時候,明明不該這般想。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腦子。
妹妹說的對,他的腦子果真是病了。
還病的不輕。
雪芙眼瞅著束言的面色一會兒蒼白,一會兒鐵青的變幻。
著實是她也不瞭解外面現在發生了 什麼。
雖然顧夫人告知她,束姑娘是個聰慧的性子,不會讓自己陷入絕境。
可看著束言這般,她也有些擔心了。
馬車轆轆而走,穿過熱鬧的街道,耳邊逐漸變得安靜。
好似整個世界都只有轆轆的馬車聲。
雪芙忽然覺得不對勁。
她掀開車簾,見車伕不知何時將馬車駛到了荒無人煙的地方。
而前方,正是一處前幾年地裂出現的堰塞湖。
馬車沒有絲毫猶豫的朝著堰塞湖行駛。
雪芙二話不說,從車伕身後,用盡全力推了一把。
車伕猝不及防,被雪芙推落馬車。
雪芙伸手撈起韁繩,在馬車即將駛進堰塞湖時,緊拉韁繩。
馬兒吃痛,嘶鳴一聲, 前蹄高高提起。
車速太快,僅靠馬兒後蹄,已經剎不住。
“公子!跳車!”雪芙眼見馬車朝著堰塞湖滑去,她大喊一聲。
束言身體不好,馬車連番的晃動, 他幾乎失去了行動能力。
頭一次,恨自己的身體不爭氣。
妹妹曾罵他是林黛玉,還為他普及了什麼是林黛玉。
當時。
他還倔強的認為自己不是。
這一刻。
他看著雪芙拼命的捨棄自己救他。
那種無力感,忽然化作鋪天蓋地的恨意。
對自己的恨意。
他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無力,更恨那個縮在龜殼中,不願改變的自己。
妹妹說,他的病,已經見好了。
如今只剩心疾。
讓他努力調整,努力讓自己變好。
自身變好,能醫一切心疾。
看著近在咫尺的崖邊,束言忽然自嘲一笑,用盡全身力氣將雪芙推落馬車。
:()抓鬼招魂送入墳,誰說我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