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鄴斜眼看了過來,似乎是對這個甥侄有很多不滿。
道骨仙風般的人,忽然就炸了毛。
“誰讓你冒險去了?誰讓你抓賊了?”
說著,包鄴大步上前,對著段北辰的腦袋就是一巴掌:“就不能老實待著,就非得讓老夫跟你一起受罰是吧!”
段北辰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個厲害的捕快。
他不想做二世祖,不想跟在姑姑身邊吃白飯,讓姑姑姑父養一輩子。
他在努力體現出,自己的價值。
即便成不了顧九淵那樣為國的大將,也能成為維護一方平安的捕快。
但是姑姑總是不允。
他是家裡的獨苗,姑姑總想著讓他儘快成親,將血脈延續下去。
可他,是真的對成親,對女子沒有興趣。
本以為立功了的段北辰,像是鬥敗的公雞,垂著腦袋,摳著手中的麻繩。
“呵,”身為階下囚的男子,卻在此時陰陽怪氣的開了腔:“你說你啊,這是何苦呢,抓了我又捱罵,咱們都受損!”
男子面板很白,冬季的日頭下,臉上的絨毛都能看清。
點綴上那雙陰毒的眼睛,像是國外不能見日光的吸血鬼。
束長安心底一聲暗歎。
許是身世相同,她有些心疼段北辰。
一如當年,她寄居在舅舅舅媽家裡。
家務活兒,總是搶著做,總想考最好的分數,捧到舅舅面前。
她知道多養一個人,很辛苦。
所以,她努力表現自己,想讓舅舅舅媽知道,她不是吃白飯的。
心思敏感的孩子,總是容易內耗自己。
她敞開一顆赤誠的心,一心一意想要回報這個家。
卻沒想到,會讓表弟覺得, 她是在爭寵。
表弟學習不好,每週高價的補習班都砸不出來的街溜子。
束長安不明白,小小年紀的人,有時候會惡毒的那般可怕。
在她放學的路上, 表弟帶著一群黃毛,將她堵在牆角,險些侵犯了他。
事後,她沒有告訴舅舅舅媽。
她在那個家裡,活的更加小心翼翼了。
不敢表現自己,又不敢讓自己像一個吃白飯的。
看著包鄴訓斥段北辰,她忽然有種窒息感。
修了那麼多年的道,都護不住的壓抑。
她強迫自己做了幾個深呼吸,雙手緊握,努力控制自己發顫的手。
原生家庭給人帶來的傷害,即便她常年在道觀長大,都無法拯救。
顧九淵斬了蜂王, 正坐在石頭上, 任由李進給他敷搗成糊狀的眼珠子。
那液體像是墨水摻雜著不知名的綠水。
濃濃的,很是噁心。
顧九淵脊背挺直,朝著束長安的方向努力張望。
忽然發現束長安有些不對勁。
她是冷了嗎?
看著不像?
受委屈了?
好像也不是。
此刻的顧九淵,眼神專注的好似天地間只能容下她一人。
“不敷了。”他急了:“小長安有些不對勁,本王去看看。”
他剛想站起來,腿就被李進給抱住了。
李進跪在地上, 死死抱著他的腿哀求:“主子,好不容易得來的藥,咱們好好敷藥成嗎?”
顧九淵垂眸看著李進的頭頂,聲音帶著森森然的威脅:“放手。”
“不放!”李進對此很堅持。
:()抓鬼招魂送入墳,誰說我是正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