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還有多少人?”束長安問道。
油膩男掛著皮肉的臉抬了起來,滿眼祈求的望著束長安:“小女不知,只知道,很多,很多……”
說著, 一滴清淚從油膩男眼角滑落,他啜泣道:“小道長, 求你,一定要救救她們,小女已死,可小女還有很多姐妹……求你……”
油膩男說著, 腦中回憶將身為陰鬼的惡念勾了起來。
那張破碎的麵皮,顫抖著,聲音逐漸陰寒。
她涼颼颼的唱道:
“世人笑~貴人笑~誰顧百姓難言苦~”
“秋風起~灌心涼~女子為奴為嫁裳~”
他抬起手臂,舞著妖嬈的舞姿,身子緩緩站起,腳步輾轉,邊唱邊舞。
一陣風颳過樹林。
寒冬蕭條之下,女子聲音柔美,舞步詭異。
“世人笑~貴人笑~誰顧百姓難言苦~”
“秋風起~灌心涼~女子為奴為嫁裳~”
束長安靜靜的看著她,心底染上 一絲悲涼。
這個時代,女子就是貨物,可以易主,可以買賣,可以為所欲為。
身上忽然多了一件帶著體溫的大氅,顧九淵俯身為她整理著衣口:“起風了,小心著涼。”
束長安抬眸看向他精緻的五官。
顧九淵生了一雙看狗都深情的含情眼,每次看她的時候,總是專注而認真。
很容易讓人產生他的眼中 只有你的錯覺。
她錯開視線,重新看向還在跳舞的油膩男,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束長安不知的是,含情眼生情時溫柔,冷漠起來,卻像一把利劍,能直直貫穿人的心臟,令人心底生寒。
顧九淵只是在觸及她時,目光才下意識變得溫柔。
每個人都有陰暗面,誰先動情, 誰會先將陰暗面隱藏起來。
耳邊傳來“砰”的一聲響。
女子一曲結束,一頭撞在了樹幹上。
力道之大,導致接觸樹幹的頭部凹陷了下去。
“真是可惜了……”墨溪幽幽的道。
此女明明可以入輪迴,卻因為要記住無法承受的過往, 入了魔,下了地獄。
束長安整理一下心情,緩聲道,“走吧, 我們去林月鎮看看。”
“等等本差,本差先將他葬了,好歹是人間第一個要給本差買宅子的人。”墨溪打趣道。
葬了油膩男,幾人出了樹林,騎上馬入了官道。
李進從懷裡拿出輿圖,看完以後連連稱奇:“林月鎮確實是在東邊,那些煙塵,真的是在給我們引路。”
墨溪撇撇嘴:“怎麼,你在懷疑本差?切,就你那小腦袋瓜,懷疑也是正常的。”
李進:“……”這人是不是心情不好?怎麼逮誰懟誰?
墨溪見李進不回話,愈加得寸進尺:“只要腦子足夠少,揣著稻草當至寶。”
李進:“……”
張揚掃了一眼李進,朝他投來憐憫的目光。
進哥謹言慎行, 也有今天啊。
李進恨得磨牙,在顧九淵面前,不想和墨溪起爭執,只能忍著。
行了半日的路程, 在路邊簡單吃了點乾糧,晌午剛過,便到了林月鎮。
鎮子很大, 城門樓子巍峨挺立,足見這個鎮子之繁華。
此時卻城門緊閉,像是已經荒廢許久。
:()抓鬼招魂送入墳,誰說我是正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