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顧老夫人才慢慢開口:“咱們當年,嫁進來時便已做好男人會戰死沙場的準備。”
老夫人活到這個歲數,早就活通透了:“長安這件事,冷不丁的發生,換成誰,都會難以接受。”
她沒說的是。
這樣斷崖式的失去一個人。
剛開始的時候,身體機制還沒反應過來,表現的也不那麼明顯。
隨著時間的增長。
思念會逐漸加深,就像顧九淵。
剛從札達回來的時候,整個人的精神面貌尚可。
如今眼瞅著,身子就像被掏空了。
顧老夫人心疼,但是沒有辦法。
她就這一個大金孫,可世上,也只有一個束長安啊。
顧夫人擦乾了眼淚,想到了什麼:“娘,實在不行,咱們給他辦場相親宴?萬一有他看上的, 人還能緩一緩……”
顧老夫人溝壑般的臉上, 眉心死死的擰在了一起:“你這是看你兒子還能站著?想再折騰折騰他?老身可聽說,束言那孩子自立門戶了……”
最近這段時間,束言自立門戶,生意做的風生水起。
成了那些家裡不受寵的孩子的榜樣。
尤其是許多家裡的庶子。
紛紛想要效仿束言,去外面做生意,不靠家裡。
束言那孩子,一通百通,聽聞這事後,拉了好幾個大戶人家的庶子一起做生意。
最近街頭巷尾,最膾炙人口的,便是束言的成功。
誰能想到,幾乎被人遺忘的束家二公子,不僅重新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
還一鳴驚人,做起了生意。
一開始,眾人還以為,束言靠的是束國年的關係。
逐漸發現,人家是真有本事,靠的也真是自己。
不花家裡一分錢,不跟家裡爭財產。
活的頂天立地。
說親的都快將門檻踏平了。
顧夫人也怕自家兒子一個不好,出去自立門戶。
當即絕口不提為顧九淵相看姑娘的事兒。
想到束言,便想到了束長安,想到了朱蘊。
顧夫人心裡又是一陣難過:“阿蘊這是什麼命啊,律風多好的孩子,長安多好的孩子,相繼遇難……阿蘊也是……”
顧老夫人伸手拍了拍自家兒媳的肩膀:“好在,束言那孩子是個有福氣的。”
朱蘊淚眼婆娑。
是啊。
誰都沒想到,當初那個出門見到人都畏首畏尾的孩子,現在竟長成了京城小有名氣的商賈。
顧夫人和顧老夫人聊天的這會兒功夫。
張揚已經請來了遊歷來京的大夫。
大夫為顧九淵號過脈後,將一種褐色的粉末倒進茶水裡,遞給顧九淵。
張揚怎麼看,都覺得這大夫不靠譜。
像個常年在河裡打魚的漁夫,身上一股魚腥味。
一點兒都不像大夫。
“王爺, 容屬下看看有沒有毒!"張揚多留個心眼,用銀針放進碗裡。
顧九淵見銀針並未變黑,端起碗,一口氣喝了下去:“去領銀子吧。”
老大夫很是高興,疊聲謝恩:“王爺若是需要,再喚小的便是,小的最近一直在京城。”
京城的生意好做。
尤其是那些達官顯貴,生活的富裕了,心頭縈繞的,總是那些見不到的人。
俗稱,吃飽了撐得。
:()抓鬼招魂送入墳,誰說我是正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