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顧九淵的身手,他是可以躲過去的。
可他偏偏沒躲。
硬生生受了。
然後還對鑾夫人道:“沒事的,祖母,孫兒不疼!”
束長安被氣的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好似垂死夢中驚坐起。
“顧九淵,你夠了!蔥頭不開花,你擱這裝什麼蒜呢?”
束長安睜眼太猛,一陣頭暈眼花後,才看清顧九淵的臉。
“傻孩子,”鑾夫人坐到床邊,伸手探上束長安的額頭:“這是魘住了?說什麼胡話呢?”
束長安死死的瞪著顧九淵。
他好似察覺不到束長安的怒氣,湊到床邊,伸手摸了摸束長安的頭:“做噩夢了?夢裡有人欺負你了?”
束長安:“……”掐指一算,顧九淵是個劫。
她“砰”的一聲,又直挺挺的躺了回去。
狠狠地閉上了眼。
扎眼刺目。
看不得。
顧九淵又在哀牢山養了兩天的腿。
期間祭司每日兩次來為顧九淵清除腿上的黑炁。
短短兩天的時間,顧九淵的腿傷已經好了。
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變了。
甚至都開始跟鑾夫人討論下聘一事了。
束長安生怕再待下去,就要被催生了,第三天的時候,揣著束律風的一縷魂魄,逃也似的離開了哀牢山。
哀牢山像是有茶毒。
顧九淵離開哀牢山,毒就解了。
對束長安的話,言聽計從。
束長安說什麼都對。
回程的馬車裡,束長安將束律風說的話,轉述給顧九淵。
“你說,武淵軍的內鬼會是誰?”她好奇的盯著顧九淵陰沉的臉。
沒想到,顧九淵問的卻是:“律風……還能回來嗎?”
束長安瞬間紅了眼眶。
她將手扶向胸口,衣衫裡面放著一根手指粗的竹筒。
束律風的一縷魂魄,被哀牢山祭司存放在了那裡。
“我哥……只有一魂。”
馬車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淒涼悲傷的情緒,在馬車裡悄無聲息的醞釀。
不知過了多久,顧九淵拍了拍束長安的腦袋:“放心,當初只有屍身,本王都能將其揹回京,有一縷魂魄,本王也能養著他。”
束長安垂下眸子。
人生就像不完整的碎片,怎麼拼,都會有遺憾,有小範圍的圓滿,已是大幸。
窗幃被風吹開,陽光斜射在她臉上。
羽翼般的睫毛,染著水汽。
她默不作聲,消化著情緒。
顧九淵第一次在束長安身上看到脆弱。
她睫毛的每一次顫動, 都像羽毛般掃過他的心臟,帶來蝕骨撩心的撩撥。
他微微欠身,將她半攬入懷:“盡人事聽天命,事情總會有轉機的。”
束長安苦嘆一聲, 抬頭順著車窗,欣賞外面的風景。
她有些懷念前世的高樓大廈,汽車電驢了。
這個世界,人口沒有現代多。
總給人一種寂寥之感。
安靜的好像,整個世界,只有她自己。
“想什麼呢?”顧九淵聲音低啞,“本王有時候,真想將你的小腦袋瓜扒開,看看裡面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他調笑道。
時下女子,眼神大多充滿愚蠢的心機。
束長安的眸子,給他一種睿智到,超脫現實的感覺。
:()抓鬼招魂送入墳,誰說我是正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