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人轉過身,背對著段北辰:“你父親當年,和一名女子撕扯不清,那女子善妒,毒害了你母親,你父親悔恨,自縊。”
說完,傅大人抬步回了府。
傅府的大門,重新關上。
段北辰腦子好像被人抽空了。
又好似被重物撞擊,出現了短暫的思維停滯。
怪不得。
姑姑不告訴他。
怪不得,姑父也不告訴他。
怪不得,所有人都不告訴他。
原來,他 無形中,走了父親的老路。
這是不是就是人家說的,上樑不正下樑歪?
多可笑,多諷刺。
他無法想象, 這段時間,知曉當年之事的那些人,都是用什麼樣的眼光在看他?
阿瑩說的沒錯。
就該看輕他。
因為他自己,也不瞧不起自己……
如果阿瑩沒有趁早抽身。
如果束雲荷沒有死。
按照束雲荷的性子,阿瑩會不會步上他母親的後塵?
這一次,段北辰一直跪到深夜。
晚上包府小廝來送飯,他沒有吃。
一直到了夜深,段北辰扶著地面,艱難的從地上爬起。
撿起傅瑩扔的藤條,最後看一眼傅府的大門,轉身離去。
翌日一早,包鄴起身便見臥房門口放著一封信。
展開來看,才發現,段北辰早已留書出走。
他在信中感謝包鄴多年來的養育之恩。
言其已經長大, 想要出去闖蕩一番。
對此,包鄴是欣慰的。
包夫人心疼的哭鼻子抹眼淚。
將包鄴罵了一頓又一頓。
包鄴無端被罵,早已習慣。
為了哄包夫人,只得派出府衛外出尋找。
其實在包鄴看來,男子漢,多出去歷練,挺好的。
奈何包夫人婦人之仁,他也不敢表現出來。
時間一晃,來到了冬日。
三清觀開始大興土木。
觀外人以為這是臨江王念及束長安,在修葺三清觀。
身處三清觀的師兄和觀主卻在叫苦連天。
臨江王哪裡是修葺三清觀的,他是將三清觀開闢出一座月老廟。
三清觀無端少了一半的面積不說,臨江王佔用了三清觀的茅房, 也不說提前先給三清觀建個茅房。
師兄和觀主沒有地方上茅廁,著急忙慌的自己動手挖坑建茅房。
每次瞧見茅房方向在大興土木,他們都恨的牙根癢。
道心亂了一大片。
建在茅房上的月老廟,月老看見都要扛著馬車跑。
此事成為一大稀奇事兒。
傅瑩聽說後,覺得好奇。
剛好,經過段北辰一事,她心頭總覺有塊大石壓著。
便琢磨著去三清觀看看,路上還能遊山玩水散散心。
傅大人對此很是贊同,派了兩名家丁跟著,也就隨她去了。
他這個姑娘, 性子潑辣,不管走到哪裡,吃虧的都是旁人。
有家丁護著,他很放心。
傅瑩沒想到,會在城門口遇見束言。
二人馬車靠近時,風吹開窗帷。
傅瑩看見束言端坐在馬車內。
她將頭伸出去,跟束言打招呼:“束公子也是去三清觀嗎?”
束言剛想回話,腦袋就被一隻大掌重重拍了一下:“坐穩, 要出城了。”
束言乖覺應了聲“是”。
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傅瑩,算是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