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是爬進小院的。
進來後用盡全身力氣將門關上。
她靠坐在門上,用身體抵住門。
望著閒適而坐的束長安。
二人兩兩對視。
門外是昭貴妃的叫囂聲。
這裡的人,常年吃不飽,穿不暖 ,身體被磋磨的本就沒什麼力氣。
群毆之下,杜氏也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經此一事,杜氏那雙渾濁的眸子,充滿了怨恨。
束長安眉梢微挑,撩起一抹諷刺的笑:“你看看你,和地獄裡的惡鬼有什麼區別?”
杜氏陰毒的眸子,帶著冷怒,咬著牙,一字一頓:“我真該在你出世時,就掐死你。”
束長安攤開手掌, 聳聳肩:“你這馬後屁放的也太晚了點。”
她撐著肥豬站起身,腳步輕緩,來到杜氏面前蹲下, 伸出食指勾起她染血的下巴。
“知道我剛回京的時候,想的是什麼嗎?”
杜氏眸光微閃。
眼神有些迷離。
似是回憶起束長安剛進束家時的樣子。
那時候,她還是個沒有正妻之位,享受正妻待遇的妾室。
束國年疼愛她,她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娘讓著她。
隔三差五的,她還外出去小館裡玩一玩。
日子過的,滋潤又愜意。
束長安回來後,一切都變了。
她想為朱蘊報仇,想要將當年的事情翻出來,想要搶若雲的嫡女。
是束長安回來,毀了她的一切。
也毀了束府,毀了束國年。
都是因為她!
束長安鬆了手,在杜氏的肩頭,擦著指尖染著的血漬。
眼中閃爍著玩味的光芒:“初回束府,我是不習慣的, 只想趕緊處理好大哥的身後事,繼續雲遊四方。”
杜氏愕然。
束長安繼續道:“大哥屍體有異,你又連番阻撓,反而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杜氏微微張嘴,不知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合上了嘴。
束長安站起身,垂眸睨她:“我這個人,從來不主動攻擊人,是你覺得我要搶你的東西……”
她笑了笑:“人吶,總是寶貝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許是你自己也覺得, 你的一切都是搶來的,所以,也怕別人搶走。”
束長安像看螻蟻般乜著她,抬起腳,搭在杜氏的肩頭:“有時候,我真想讓你死的……”
杜氏下意識的縮了縮肩膀。
束長安一言未盡,轉身進了屋。
想讓她死,可又為什麼沒讓她死?
門外昭貴妃辱罵的聲音漸漸停息,院子裡重新恢復安靜。
杜氏坐在地上,想了許多。
被自己的思緒搞的神色一愣一愣的, 很快,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束長安留著她的這條命,是因為她這裡還有秘密嗎?
可惜了,有些事情,她註定是要帶進棺材的。
當年的那件事,只會湮滅在時光的洪流中。
誰都不會說出來。
因為一旦說出來,也就意味著,她們的死期到了。
想明白了這些, 杜氏撐地而起。
秘密只有活人才能說。
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束長安想要知道,只有好吃好喝的供著她,求著她,她高興了,許會透露一絲一毫。
杜氏剛想明白,便見束長安拿著條麻繩從房裡走出來。
:()抓鬼招魂送入墳,誰說我是正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