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下意識後退兩步。
想逃。
又不敢。
束長安敲了兩下門,招呼小包子推門。
宮門長久未啟,小包子和束長安二人合力,才將其推開。
“吱吱呀呀”的木門開啟聲音。
刺的小包子耳朵生疼。
宮門啟開,裡面靜悄悄一片。
偶爾幾隻蟲鳴,加深了此地的恐懼。
束長安抱著狗皮做成的氈帽和狗牙,緩步走進院子。
選了一處遮雨的廊下,將油紙包開啟,又從懷裡拿出紙錢,塞進帽裡點燃。
她望著火光漸起,高聲頌道:
“犬聲訴忠誠,獠牙只為敵,
你我雖異類,卻為我類疲,
地裂尋生機,犬兵為救急,
自恃命卑賤,捨命為主安!
你忠,我知!你義,天知!
兄弟,好走!!!”
束長安的聲音,在獨麗宮內縈繞,驚飛了露宿的野鳥。
也為這條人人口中的惡犬正名。
小包子淚流滿面。
旁人會覺得,一條狗而已,還是條傷人的惡犬。
頂人的牛不能留,傷人的狗不能要。
可小包子知道。
那條狗是為了麗元娘娘。
狗子為麗元娘娘分擔了許多昭貴妃的欺壓。
直至最後,奮力一搏,想為它的主子搏個安穩。
火光中,束長安好似看見一條小黑狗歡快的跑過。
那雙黑漆漆,亮晶晶的眸子,回頭看了她一眼。
粉色的舌頭吐著,像是在笑。
世間萬物,皆有靈。
狗是靈性最充沛的動物。
也是世上,最忠誠的動物。
望著小黑狗跑遠,束長安吐了口濁氣。
她盯著火堆,直至火光徹底熄滅。
和小包子回去的路上,小包子忍不住問道:“姑娘, 院裡沒人,你為何要敲門?”
束長安邊走邊回:“院子空著,總有些東西借住,防止大家見面尷尬,敲門讓它們迴避。”
小包子又問:“那您為何要在帽裡放紙錢,那狗也不會花銀子啊?”
束長安望著天跡,微微笑道:“買路錢,讓它一路順遂。”
束長安本想再給她燒一頂人戴的帽子。
埋葬動物屍體時,陪葬人類的衣衫或帽子,來世便可投胎成人 。
但是她覺得生而為人,太苦了。
還是讓它自由選擇吧。
它可化作飛鳥,也可化作大海里的游魚。
只希望下輩子,可以為自己而活,莫要再遇見人類。
小包子半知半解的“哦”了聲。
從那日起,小包子再也沒有見過麗元娘娘。
麗元娘娘在人間的執念已了,許是已經和小黑狗相約轉世投胎。
回了冷宮後,束長安洗洗便睡了。
杜氏這幾日,一直躲著束長安。
束長安也懶得見她。
半夜起夜時,發現杜氏窩在大肥豬身邊睡著。
大肥豬不待見杜氏,不停的扭身子躲她。
這個天氣,夜晚有些寒涼。
失去熱源的杜氏,再次往肥豬身邊靠了靠。
肥豬哼哼唧唧的像在罵人,懶得挪了,也就隨她去了。
自作孽,總是不可活。
杜氏幼年受盡苦楚,上天待杜氏,其實是有憐惜的。
只可惜,杜氏將上天對她的憐惜,用來當做滿足貪念的登天梯。
:()抓鬼招魂送入墳,誰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