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幽靜的石子路上,夏季傍晚的風,雖然依舊溫熱,但是深深的吸一口,還是能夠沖淡鼻腔裡的那股子血腥味兒。
雲毅收袍攏袖,揹著手,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沿著石子路前行。頎長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的很長,伴隨著幾聲蟬鳴,雲毅走進了書房。
他沒有如往常一樣坐在案桌前批改上面的摺子,而是提起一把漆色茶壺放在一旁的溫水的小爐上,然後坐在一旁靜靜的等茶水煮開,間或抬頭望向窗外的夜空。今日的夜空沒有繁星點點,幾顆星子一閃一閃的橫貫天際。
收回視線,雲毅將已經煮沸的茶壺移至旁邊,閉上眼睛準備小憩片刻,一張明麗的小臉就浮現在眼前。雲毅剛想在腦海裡描摹一番,就聽見篤篤的敲門聲。那張小臉瞬間在眼前消散,雲毅睜開了眼睛,李嬸站在門口輕聲說,“老奴有事回稟。”
雲毅聞聲輕拂衣袍,坐直身子。雖然依舊坐在高位上,但並未展露一家之主的威勢。李嬸是雲毅的奶孃,雲毅自然會多給她一些體面。
李嬸進屋就給雲毅行奴僕禮,雲毅抬手示意李嬸不必多禮,然後收起了平日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意,溫和的看向李嬸,問“是柳芽有事?”
李嬸見雲毅誤會,輕輕搖頭,行為舉止極其標準,一看就是持的只有大家族才能教匯出來的規矩。洛雪若是在,肯定會驚訝的張大眼睛,這李嬸在她面前是慈祥的長輩,到了雲毅這裡就是忠心的奴僕。
真是一個人,千張面!
李嬸輕聲回答,“是洛雪丫頭的事......”
“她怎麼了?”雲毅眉頭微蹙,聲音卻聽不出半分情緒波動。
見雲毅微蹙了眉頭,李嬸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組織好語言剛想開口,又覺得自己貿然過來跟相爺說這些,好像是有點僭越了。
才要張開的嘴,又閉上了。雲毅是李嬸奶大的,在她心裡雲毅跟她兒子齊五一樣,都是自己的孩子。
自從雲承老爺離世以後,雲毅就把自己封閉起來,日子過的也是清冷孤寂。李嬸很是心疼難過,但是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李嬸希望雲毅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有妻有子,有牽掛的人。
雲毅不缺人關心,反倒是缺一個能讓雲毅放在心裡的人。
冷冷清清這些年,雲毅總算是看上了一個姑娘,李嬸可不想因為什麼誤會就生了嫌隙。
她決定不再糾結,再次開口說:“洛雪說她不會因為避子湯的事兒就和你生分了,所以您也......”李嬸想說,您一個大男人也要有氣量,但是她沒敢說出來。
雲毅聽後,明白了李嬸的意思,但是他只關注了頭半句話,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然後問“她說的?”
李嬸微微點頭,等了一會兒見雲毅不再發問,繼續說,“洛雪說她不在乎名分,願意好好服侍您!”
雲毅聽後,嘴角勾了一下,緩緩開口:“她騙你的!”
雲毅心裡清楚,昨晚要不是他用強,就衝洛雪恨不得咬死他的樣兒,如果當時她手裡還有毒藥,肯定還會毫不猶豫的全給他用上。或許她不在乎名分是真的,但是願意伺候他肯定是洛雪胡謅的。
李嬸見雲毅篤定洛雪騙人的態度,眼見真要生嫌隙,就有點著急,“不是的,您別誤會!洛雪雖是下人,但也是個好姑娘。你們之間既沒有父母之命,也沒有媒妁之言,甚至連個名分都沒有,就這樣讓她去侍候人,有些不情願也算是人之常情。”
“老奴見洛雪是個性子爽朗,也不是個小家子氣的,只要您以後不冷著她,日子定會過舒暢的。”
李嬸見雲毅臉上沒有什麼不悅,就仗著膽子繼續說,“這男女日子就是得你來我往慢慢過的。洛雪丫頭不錯,既然已經收到了房裡,我覺得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