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兩個字,李氏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她覺得這些年她的操持和她的隱忍真是都餵了狗了!眼淚一顆一顆的又掉了下來。
劉嬤嬤覺得李氏這些年過得太壓抑了。因為李氏是尚書中司侍郎正四品官宦家的嫡女,是大家閨秀,又是大房的主母,還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因此,她要端莊,要通情達理,要維護自己和丈夫、子女的體面,所以李氏經常有苦不能言。
就是因為李氏過得太憋屈了,劉嬤嬤才會經常口不擇言。她口不擇言說出的話,都是李氏平日裡要維護各方顏面,不能宣之於口的言語。
李氏緊緊抓著劉嬤嬤的手,稍顯哽意說道:“嬤嬤,這休妻之事若成,我還有何顏面活下去,莫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劉嬤嬤趕忙捂住李氏的嘴,“夫人莫要說這種喪氣話,何至於到那般田地!”
劉嬤嬤朝李氏眨眨眼睛,“老奴覺得只要您病得比大爺還要重,咱就可避過今日之禍。”
主僕瞬間彼此會意。
李氏眼中燃起一絲亮光,“嬤嬤此計甚好,今日起我就稱病不出,您老偷偷的知會澤哥兒一聲,免得他為此事著急。”
另一邊,金水揹著雲博回到了他的院子,小水一見雲博染血的衣衫,就一改往日柔順的模樣,哭天喊地的像是死了爹孃一樣。
金山被她哭的頭疼,但姨娘也算主子,他不敢言語,只能一面吩咐人去找大夫,一面親自跑去中艾堂找老太太。
現在大爺和夫人又都倒下了,大房又沒有做主的人了,他得趕緊讓老太太知道。萬一大爺真有什麼閃失,他可不想老太太拿他去給大爺填坑。
熟悉的流程,熟悉的配方。兩碗黑藥湯子灌下以後,雲博悠悠轉醒。睜開眼,他只覺頭疼欲裂,想起今日李氏的所作所為便恨得咬牙切齒。
“爺,您總算是醒了,喝點水吧!”一個柔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您可是嚇死奴婢了!到底是誰給您氣成這樣?”
“嚶嚶嚶!”
雲博被李氏罵得頭疼,現在也聽不了小水的嚶嚶嚶聲。他趕緊捂住自己的耳朵,憤恨著說,“李氏那個賤人現在何處?”
小水怯生生地說:“回爺的話,聽說夫人也病得不輕,那面也才請了大夫!”
雲博眉頭一蹙,“怎麼可能?剛才明明罵......”
雲博下意識的不想小水知道李氏對他破口大罵的事,趕緊改了話頭說,“剛才明明還中氣十足的,怎麼現在就病倒了?怕不是裝的吧!”
小水偷偷瞪了雲博一眼,心想,“嫁給你這個廢物,就算是沒病也得被你氣出病來!”但是嘴上卻說,“夫人操持一房的事務定是十分辛苦,病倒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雲博冷哼一聲,沒再言語。他現在頭疼欲裂,李氏的話一直在耳邊縈繞不散,胸口好似還堵著一團棉花,能透氣,但是又不能完全透氣,真是又憋悶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