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聲便傳了出來。“老夫看著你的背影呢,不就罵上兩句,你還想對老夫動手不成?”
“沒沒,我是想看看這馬車怎麼就……”
“看看看,看什麼看!”銀百針一邊歡喜地把從視窗拋進來的歲歲扶起來,一邊佯裝暴怒的模樣,“什麼怎麼了,老夫心裡不滿你們大將軍,還不能蹦兩下了!”
果然,在銀百針的話落後,侍衛長便聽到了馬車廂裡傳出的跺腳,翻蓋的聲音。“您蹦,您隨便蹦。”
銀百針將他屁股底下的木箱掀起一條縫,一雙布靈布靈的大眼睛就從縫隙裡往外彎了彎眉眼。
這下,銀百針是氣也不生了,熱也不熱了。直把扇子衝著那條縫隙裡山峰,就怕歲歲熱著。
等好不容易抵達軍營後,馬車沿著軍營士兵們踩踏出來的道路一路向著傷病院而去。
傷病院裡,到處都是哀嚎聲。
攏共只有桂花園大小的院子裡,一多半的地方簡陋得只剩下門和窗戶,裡面擠擠攘攘地排滿了受傷計程車兵。
有的滿臉通紅,瞧著是燒糊塗了,捂著腦子直喊餓。有的不知道是從哪個山上抬下來的,小腿上掛著幾根樹杈子,鮮血淋漓,讓人不忍直視。
另一小半地方是專門給治病救人的軍醫所住的房間,修得倒是整齊乾淨些。只是軍醫們都忙得腳不沾地,除了拿取藥材時往屋裡走走,大多軍醫都在受傷士兵間疾步傳行而過。
一院子裡的人,愣是沒有人能分出多餘的注意力給剛到門口的馬車。
站在馬車下的侍衛長看著再次鬧騰起來的銀百針,滿頭霧水又不知所措。
“神醫,大神醫啊!”侍衛長雙手一攤說道,“您看這裡的人進進出出都是治病的,我哪裡去找人給你連著馬車廂裡的大箱子抬下來呢?”
銀百針一屁股坐在歲歲藏著的木箱上,十分不怕丟臉地耍起了無賴。
“老夫不管,你那個長心眼的壞主子要是想讓老夫乖乖地治病救人。你就得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把老夫連著大箱子一起抬下去。”
“可是,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侍衛長看著忙忙碌碌地根本停不下腳步的來往士兵,只得長嘆一口氣。“行,神醫您等著,我這就去找人給您拆下來。”
銀百針見侍衛長跑了,周圍又沒什麼人看他,忙不迭地開啟大木箱。“快,老夫的好歲歲,快,老夫抱你出來。”
此刻銀百針臉上的歡喜勁兒,若是讓侍衛長看見了,肯定得感嘆一聲,好一個偏心眼兒的老神醫。
銀百針支開侍衛長的動作快,歲歲在完全封閉的箱子裡攏共也沒待上幾息時間。只是箱子到底是又小又黑,歲歲見銀百針對著她伸出手,立馬把她自己掛在了銀百針的胳膊上。
“神醫爺爺,侍衛哥哥走了嗎?”
突然出現的小女娃的聲音,倒是讓抬傷兵計程車兵們偏頭看上一眼,但也只是一眼,便又大喊著往屋裡跑去。“軍醫,軍醫,救命啊!我兄弟讓個不長眼的非要練射箭的蠢蛋給射到屁股上啦!”
歲歲像看稀奇一樣,從銀百針肩頭探出頭,只見一個穿著與士兵們完全不同的雙臂結實的男人,俯臥在一張一臂寬的木板上。屁股上的箭矢隨著抬人士兵的跑動,一上一下地搖動。
那個受傷的男人痛苦的想抬手穩住箭矢,但又不敢真按上去,臉色糾結難看。
“神醫爺爺,這個大哥哥怎麼是這個樣子受傷的?”歲歲怎麼都想不通,屁股上怎麼會扎箭。
若是有仇,該往上半身射。若是無仇,這箭就不該在他身上。
銀百針隨便撇上一眼,便一手提著他裝滿藥材的包袱,一手抱著歲歲往傷病院裡跑。“小歲歲沒聽說嗎?這是讓不長眼的人射偏了。”
一直到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