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歲的京城大學中文系畢業的高材生梁寧,普通工人家庭出生的他幾經努力,最終也沒能拿到留京指標。只得踏上大學畢業分配的末班車,懷揣著殘缺的夢想,回到了從小生活的蘭江縣。
蘭江是中部地區一個並不富裕的小縣。一大早,梁寧來到縣政府,抬腳剛準備邁進大鐵門,“喂喂…說你呢,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是你能隨便進的嗎”?隨著一陣嚴厲的呵斥,一個手臂上戴著紅袖標的老頭氣勢洶洶攔住了梁寧。
“對不起,對不起,我是來縣裡報到的”,梁寧一邊說一邊從褲子口袋裡掏出疊的整整齊齊的派遣證。
老頭接過來拿在手中裝模作樣一番,“報道啊,那也要登記”,老頭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梁寧來到傳達室,按照老頭的要求,在登記簿上工整地寫下自己的姓名和來訪事由。
從老頭看他寫字的神情,梁寧甚至都懷疑這老頭到底識不識字都是個問題。
眼前是一座老式的五層小樓,門口最前面掛著的是紅字“中國共產黨蘭江縣委委員會”,接下來是“蘭江縣人民政府”以及縣人大、縣政協等等,整整齊齊,肅穆莊嚴。
走進大樓,梁寧遇見的人永遠都是忙忙碌碌,低著頭目不斜視。好不容易找到位於二樓的組織部幹部科門口,梁寧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褲,又把白襯衫往褲子裡塞了塞,這才抬手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裡面沒有反應,梁寧又抬手輕輕敲了兩下,依舊是沒有回應。但是辦公室裡明明隱約傳出說話的聲音。於是梁寧輕輕把門推開,小心翼翼探頭向裡望去。
辦公室裡一共四張桌子,最裡面一張桌子是一位戴眼鏡的中年人,手裡拿著一張報紙正津津有味地看著,另外兩個微微發福,燙著時下流行的“爆炸捲髮”的中年女人手中一邊織著毛衣一邊不知正聊著什麼。
看到梁寧進來,其中一箇中年女人抬頭問道,“你找誰”。
“您好,我是來報到的”,梁寧邊說邊趕緊邁上幾步,再一次掏出派遣證,遞到中年女人面前。
女人沒接,只是有些不耐煩地掃了梁寧兩眼,“報道啊,找田科長”。
“田科長是…”?梁寧試探性地問道。女人不耐煩的情緒明顯又加重了一些,用嘴朝最裡面坐著看報的中年男人努了努嘴,繼續著兩個女人間的話題不再搭理梁寧。
“田科長您好,我是燕京大學新分配到咱們縣的畢業生,我叫梁寧”,梁寧說著遞上自己的派遣證。
田科長嗯了一聲,又戀戀不捨地把報紙的最後一行看完,這才摘下眼鏡,放下手裡的報紙,接過樑寧遞過來的派遣證。
“燕京大學中文系,高材生嘛”,卻聽不出話裡有誇獎的意思。“縣裡開了會,為了能更好地勝任今後的工作,今年分配到縣裡的大學生全部下基層鍛鍊……”,一番冠冕堂皇,例行公事的說教之後,戴上眼鏡,拉開抽屜,拿出一張紙,在上面找到了梁寧的名字:“梁寧…縣衛生局…”,說完遞給梁寧一堆表格,讓他辦理相關的手續。
梁寧抱著一大堆的材料,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樓上樓下的跑,這個部門簽字,那個部門蓋章,中午在大門口吃了碗餛飩,直到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已是暈頭轉向。
兩眼發黑的梁寧,總算是拿到了一張蓋有大紅印章的報到證。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縣政府大院,揉揉發酸的大腿,又回頭看了看身後這座五層老式小樓心想,“這地方,這輩子我都不想再來了”。
轉過一條街,梁寧來到一家冷飲店,:“老闆,來一碗綠豆刨冰”梁寧找了個空位坐下。
綠豆刨冰,就是將一塊塊的冰磨碎盛在碗裡,在上面澆上一勺冰鎮綠豆湯。單是看著綠豆和慢慢融化的冰碴融為一體,在炎熱的夏天就是一種冰鎮的享受。
梁寧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