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我還沒有忙完事兒,一衝接一衝。
剛跑完廢品收購點,大客的司機在路上和別的車出現了蹭碰,兩人互不相讓,惡語相加,交警來了,人車都走不了,我只能先調一下別的車送乘客回家。
眼見得接孩子的時間到了,我急忙跟老師溝通,然後撥通了小戴單位的號碼。
給小戴打電話讓她幫忙接一下孩子。
似乎她也是我們家庭生活中的一員,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放心吧,姐夫。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你忙你的。”
當我回到家的時候,孩子早就吃完了晚飯,沒有了平常看動畫片的笑聲,小戴著眼鏡,仔細地檢查寶貝兒學過的字,還有其它簡單的加減乘除運算,英文字母什麼的。
她略顯得瘦了些,臉上也少了點紅潤,也許忙碌,也許是孤獨……
但教孩子一絲不苟。也許自己也是衝破牢籠,讀書出來的緣故吧,那認真的專注神態和耐心,比我媳婦兒教育孩子的時候還要略勝一籌……
“回來了,姐夫,飯在蒸鍋裡還熱乎,你直接吃就行。”
小戴抬起了頭,摘了眼鏡,微笑著對我說。
待了一會兒,說了幾句話,我開車送她回單位宿舍,一路上談的都是我媳婦兒的,下車再見的時候,我似乎注意到她眼裡的落寞。
媳婦兒到現在還沒有時間打電話給我。
“午夜的收音機,輕輕傳來一首歌,那是你我早已經熟悉的旋律……”
寶兒蜷縮著腿熟睡在我的身邊,樣子十分的香甜。
電視已經沒有什麼節目了,一片嘈雜的雪花,提醒人們夜深了,該睡覺了。
我關了電視,關了燈,一時間還睡不著,輾轉反側。
這個時候我媳婦兒和小舅子肯定是還在趕夜車,我已經習慣了這個時候等她安頓好了給我打個電話報下平安,雖說老夫老妻了,不管是愛情的延續,還是親情的融合,現在都凝固成遠方的思念……
“酸不酸呀?倆人在一起都過了七年之癢了!”
有時我們互相打趣。
跑長途意味著每一趟交貨的時間都卡得很死,耽誤了就意味著收入的大幅減少,誰也不會慣著誰的毛病。
一路的奔波,除了颳大風下大雨,道路泥濘之外,其他的諸如限重、限高、攔路設卡臨時檢查、還有突發其來的攔路勒索、搶劫之類的事兒,在人們都開始注重物質生活的今天,常伴隨左右。
也幸好跑的幾趟沒有大的波折,除了上次小舅子倆口子不理智的舉動外。
這一夜似乎沒有電話聲響起,我迷迷糊糊睡著了。
鬧鐘震響,外面天亮了,我飛速地收拾完自己,急急忙忙弄孩子穿衣服、洗漱,準備早飯,忙成了陀螺一樣,不停轉圈。
媳婦兒,你快回來!我一人承受不來。
上午的時候,我終於等到了媳婦兒的電話。
為了趕進度,姐弟倆人整整跑了大半宿,輪流開車,凌晨的時候才終於熬不住了,找個地方休息幾小時,才有點緩過來了。
電話中,我儘量壓著了自己抱怨、憤怒的情緒了,口氣平緩地讓她好好吃飯、休息好再跑車:
“早點回來啊,你看孩子都想你了。”
也許孩子是一個母親永遠的軟肋,在一起相處的時候有時豔陽高照,有時狂風暴雨,分開的時候卻都化成了滿腔的柔情似水,滿滿的思念……
“他挺好的吧?”媳婦兒聲音有點顫抖。
“挺好的,就是常唸叨你,夢裡也有時候叫你。”
“真是媽的好寶兒,沒白疼他。”
“你快點!弟。咱們趕緊結帳買點東西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