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
先是如牛毛般的細雨如霧罩在你的身上,脫不開,逃不得。
然後是時而寧靜、時而激動的雨交替來襲,一連數日。
人心裡的膩煩和被壓抑的情緒也到了一個爆發的邊緣,就像一首什麼歌所唱的:“……逃不開糾纏的牢……”
無語,無所謂。
生產部長已經接到日本總部正式通知:
下週開始正式調任南方某新建公司,職位提半級,副總經理級。薪資待遇當然水漲船高……
一石激起千重浪。
自然本公司的人事安排也會有一番變動,各路人馬暗地裡把人性的本能發揮到極致:
“部長,啊!不對,總經理,請務必在新來的部長面前替我美言幾句,看在我鞍前馬後這幾年效勞的份上……”
“這是不值錢的東西,請務必笑納,金灣島的海參,營養價值很高。”
“噢,太客氣了,最近怎麼樣?你的工作我非常滿意!”
“正好我略感身體有點虛,謝謝啦,xxc君。”
“不客氣,部長,啊,對不起,我又說錯了。為你效勞是我的榮幸。”
“在你去新公司前,可以為你舉行一次歡送會吧?”
“當然!有像你這樣肯幹的人幫忙,我過得非常愉快!”
“那就這樣說定了,我來安排!”
“這個就定在系長以上級別吧。”
我回到家,公文包還沒放下,小戴兒以一種極其親暱的舉動—抱著我轉圈圈來表達自己內心深處的喜悅:
“老公,你知道嗎?我們單位那座瘟神終於要走了,今天公司發的通知。我們是不是該慶祝一下。”
“小傻瓜,走了張屠夫,還有李剃匠。誰知道下一個人是個什麼樣子的。別高興的太早啊,肯定是還得開歡送會,恭喜你還要和他最後一次機會見面。”
“煩死了。恨不得燒香拜佛趕緊從我的眼睛裡消失。”
小戴在我的眼前坦露出來更多的小孩子脾氣,簡單而直接。
“不想再升個職什麼的,更上一層樓?”
“我來安排!”
“最初還努力奮鬥,一切都得靠自己,現在找個你,又懷孕了,有點看淡了。”
一場別開生面的宴會開始了。兩任部長謙虛著,客氣地恭維著對方,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有人隨便地點了煙抽起來,事先沒打任何招呼。
“你們不尊重婦女,不知道在座的女同胞是不抽菸的嗎?”
小戴兒立馬制止。
先前的部長輕蔑地說了一通日語,總之不是對小戴兒的支援。
“部長,我不管你們日本對婦女是什麼樣子的,但我告訴你,這是中國。我們的毛主席早就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收起你的那些話。”
一場本來熱烈的宴會瞬間冷了場,誰也沒想到小戴兒如此地硬氣,誰也不敢反駁一個世紀偉人偉大的評價。
哪怕還帶點優越感的部長。
“戴兒啊,真是的,你不掃大家興嗎?再說今天這是兩位部長的歡迎、歡送會,說這些也不合適啊。”
“那說什麼合適?三陪一送嗎?還是風花雪月?迎合你們無聊的想法?對不起,我沒興趣!”
“還有,我身體有點不舒服,失陪了。”
她高傲的頭顱一直沒低下過。
“真是一株帶刺的玫瑰!”
“她男人也挺有錢的,這下更有底氣了。”
“狂什麼呀?命好找個接盤俠,那麼大年齡才穩定下來,差點就成了剩女了。”
那種葡萄的邏輯一直在上演。
:()陌生的村